月夜,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月光静静的斜照着大地,一切又都显得那么美好。
这本该是个没有杀戮、没有死亡、没有痛苦的良宵。
这么美的月色任谁都会陶醉其中,不会再起杀念。
可这个地方偏偏没有月光,而且永远都不会有!
无论月光、阳光还是星光,在这里都是一种奢侈。
只因它位于阴冷而死寂的地下。
世间一切美好,都与这里无关。
这里有的除了恐惧便是死亡。
就像它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九幽鬼境!
“尊主,您要的人我们带来了。”
这是一个阴冷至极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生气,这绝不像一个活人在说话,更像是鬼在低吟,在这样诡异阴森的地下,让人只觉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石台上幽暗的火光隐约间照亮了两人,左边白衣人身材高瘦,面色惨白,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右边黑衣人身宽体胖,面色黝黑,脸上带着骇人的怒容。两人看起来截然相反,却又那么般配而协调,如果说他们有什么相同之处,那就是周身散发的鬼气,他们看起来虽然诡异莫测,但此时神情却无比恭敬。
只因他们面前石台上站着一位老者,一位他们不敢不敬的老者。老者身着天蚕黑袍,面戴乌金鬼面,显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良久,石室内寂静无声。
黑袍老者似乎正在想着心事,一句话也不想说。
“尊主,您看我们是把他带到十八层地狱,还是……”
“黑白无常,你们做的很好!”
黑白无常闻言又欠了欠身,随即退出了石室。而老者则缓缓转过身,目光紧紧的盯在一位囚犯的脸上,此人早已脱相,目光涣散,嘴角还带着一抹血迹。
“你就是神龙派长老上官坤?”
“没错,老子就是上官坤,你敢把老子怎么样?”
上官坤的声音沙哑而虚弱,语气却依旧强横。
“上官坤,你欠的那些债,该算算了吧?”
“老子欠过什么债?”
“人命债!四十六条人命债!”
“哈哈哈,老子杀过的邪魔外道何止四十六!”
“塞北神雕薛应仇一家也是你杀的吧!”
“什……什么,这事你怎么会知道?”
“本尊知道的,远比你想像的要多!”
老者说着冷笑几声,从石台上取过一个页已泛黄的账本。
“这上面记的,都是真的吧!”
“嘭”老者把账本重重的掷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埃。
上官坤顾不上尘埃未落,一把捧起了账本,仔细观看,他不看还好,看完之后面如死灰,冷汗淋漓而下。随即他眼中似乎窜起了熊熊烈火,手猛的撕扯厚重的账本。
老者见状冷笑数声,大手隔空抓向上官坤手中的账本。
上官坤的神情此时愈发紧张,拼命想握紧账本,却只是徒劳。账本竟似长了翅膀,径直飞入老者手中,显得是那么匪夷所思。
“哈哈哈,你真是太愚蠢了。”
“我是为了保全无数正道中人,何谈愚蠢!”
“因为真正的记录永远都不会在纸上,而是在心间。”
“在心间?”
“纸张记录的迟早都会随风而去,只有心间记录的才会永存!”
“也就是说,我做再多的掩饰都是徒劳?”
“你终于肯承认这些人是你杀的了?”
“是……是真的,这些人的确是我害死的。”
“哈哈哈,你承认就好!”
“你想……想把我怎么样?”
“怎么样?自然是帮本尊一个忙!”
“帮忙?帮什么忙?只要是您交代的,我一定做到!”
全身颤抖不止的上官坤,狼狈的跪在老者面前连连叩头。
“那就用你自己的生命,助本尊修成无上神功吧!”
老者说着右手按在他头顶百会穴上,掌上顿生一股极强的吸力,上官坤只觉周身内力都变成了决堤的洪水,彻底失去控制。而老者的手便如浩荡的汪洋,再多的洪水也会将其收尽。
被吸收内力的感觉痛苦至极,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啊!”上官坤一声惨嚎,凄厉之音在石室内震荡不息……
死人永远都不可能开口,永远都是那么安静。
现在的上官坤便是最安静的一个,永远安静下来的一个。
他死时神情是那么安详,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仿佛他刚才并没有受尽折磨,反而是得到了极大的幸福与满足。
他的尸体早已成了一具枯瘦的干尸,狰狞、可怖又惹人怜悯。
随着上官坤最后一丝血肉被榨干,老者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尸体的目光中还带着陶醉,好像看着一餐享用过的佳肴。
风如刀,砂似血,怒火燃心间。
红砂岭之所以叫红砂岭,是因那一望无际的红砂。
这片红砂宛如被鲜血浸染,无数地下的亡灵犹在哀嚎。
谁也不知这里死过多少人,只知如沙粒般成千上万,不可计数。
红砂岭一向人迹罕至,就算偶有行人,也是如上官坤般的囚徒。
可现在东北方却走来一人,一个生龙活虎、全无畏惧的人。
此人一袭白衣,一把白剑,潇洒飘逸间透着凛凛杀意。
他的脚步不快,却坚定从容,纵死也绝不会后退!
良久,他来到一颗大槐树前。
他缓缓的站在那里,打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