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仙人果真妙,选的安居之所是一片净土,植被以最原始之姿恣意着,没有人为的修剪与践踏,花虫鸟兽各有其径,怡然自得。
一只七彩鸟惦着一只爪落在念小娇的肩头,另一只爪高高举起挠着头面。
进了这片区域,对动物的感知与控制便荡然无存,因为这里是属于赑屃的净园,万年古兽怎容他人在自己的地盘撒野?
因为对动物天然的亲和力,念小娇很讨喜确是必然的,商弘前进一步,便吓走了肩头的七彩鸟,扑闪着翅膀,在附近转圈飞翔,见无什危险,方才复又落回那个肩头。
商弘犹豫再三,然后开口言道:“小娇,这一路走来,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路上很热闹啊!不孤单。”
“哈!”商弘低笑出声:“你都发现了啊!”
“那么明显,能不发现么,一路尾随我们。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的?应该是从白囿吧,下得雪岭,就没消停过。不过怪就怪在,对方乖得很,只是尾随,也没上来骚扰。”念小娇忽闪忽闪着一对大眼睛,看得商弘浅笑不已,忍不住低头一亲红扑扑的小脸蛋,方才继续言道。
“他们一直未曾出面,应该就是想看看我们此次目的何在,说不定还打着一网打尽的主意。那你可能猜到对方是哪路人马?”
因为商弘一吻,念小娇本就红润的脸蛋,更显娇艳了,歪着头,有些少女的娇羞之感,与平日的大咧大相径庭,这番别样的美,也只有在商弘面前方才绽放:“我应该知道吗?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管他啥妖魔鬼怪,敢现身都能让他有来无回。”
商弘看向念小娇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有情深慕意,也有担忧垂怜:“他......他,你认识的......”
念小娇原本满含笑意的眸子瞧着商弘,转而望向别处,有一闪而过的落寞。商弘那欲言又止,带着些心疼的样子,凭借着她这般聪明活络的脑子,哪还不明白。
不过一瞬间,念小娇便红了眼眶。
“虽然我自小没有父亲母亲,可也是在疼爱中长大的,森罗殿那个看似冷漠的地方,一班老头子,不过是面冷心善,教我习武时凶巴巴的样子,下了教武场,又可好了。出门给我带好玩的好吃的,我便是大家的闺女。从来不知,世界上有种恶,不因亲疏远近,原来有些人,铁石心肠也会对自己的亲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以......怎么能......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亲生女儿?生出来是工具吗?那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啊!”
商弘摸了摸念小娇的头,揉搓着柔软秀发,最后停在了后脑勺。长长的指甲微微弯曲,便将委屈的人儿揽进了自己的怀抱。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的难过,虽然不能感同身受,看着怪心疼的。
“以后,有我,我替那班子老头,继续宠溺你。”
商弘一句话,彻底引出了念小娇的辛酸泪,埋首哭了好久,方才再次抬起头颅。
商弘用自己的衣袖替其拭着脸:“哭成花猫就不好看了。”
念小娇极力绽放一个难看的笑脸,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仙无玑,不管你是谁,不管我同你有着怎样的关系,为着母亲,为着一场场劫难,我们势不两立。总有一天,替天收你!
见念小娇勉强收拾好了心情,该说的还是得说,商弘再度将念小娇揽入怀中,低声浅语:“是时候收网了......”
“所以,这次来此,并不是首战告捷之后的散心,是早有预谋的套......”
念小娇的话语并不是问,而是略有一些心不平气不顺的陈述。这是一个连环套,雪岭是第一步,吞噬了辽步的全部军力,散心是第二个套,目的是讹出发动战争的幕后军师----仙无玑。
“自大者狂妄,狂妄者自负,他永远不会以为自己是旁人的猎物,在他看来,逐鹿之主,永远是他自己,所以,我以轻骑引轻骑。一路而来,轻装上阵,速度之快,他无法带上大队人马。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他无外援,我们有!”
念小娇看向赑屃的方向,可是真正的老怪物,不用白不用。
“你和煞婆就别出面了,信得过我,便交与我处理吧。”
念小娇摇了摇头:“不,我要去!我要亲眼,看着他被打败,看着他成为一个失败者!”
一切谈妥,二人向煞婆和寒玉仙人说明了一切。煞婆的选择和念小娇一致,不愿龟缩在地底。
寒玉仙人眼中有亮闪闪的东西在闪烁:“好久没这般热闹了,因为怕寂寞,我养了上百条二哈啊!可哪有人有趣儿,小娇儿,这次你便远远地呆着,看我带着这老怪物如何将仙贼打个屁滚尿流!”
赑屃带着四人离了地宫,甫出地面,便听到仙无玑的属下在嘀咕:“仙尊啊,这放眼望去,鸟屎都没一坨,更别提人了,莫不是我们走错道了?”
仙无玑冷瞪一眼:“狗东西,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眼瞎?我怎么可能认错道?”
虽然表面装作淡定,仙无玑眼中的迷茫骗不了人,心中暗自嘀咕着,唯一能藏人的前方的山洞都走到底了,也不见半个鬼影子,难道真的走错道了?
“既然寻不着,回吧!狗东西!”
仙无玑恨恨地瞪了尖嘴猴腮、贼眉鼠脸的属下一眼,转身欲朝着来路离去。
忽然,脚下的路轰隆直响,且动荡不已,仙无玑的贼眉鼠眼属下,吓得大声尖叫:“仙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