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刮过,灰尘扑了席政轩满脸。
他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眸时,原本被小偷扑倒在地的男人已经翻身而起,也不管自己满手刺目的鲜血,就直接压向小偷。
席政轩不敢再犹豫,立马冲上前帮忙。
小偷力气不大,体力也在逃跑过程中耗损了不少,但他完全是咬牙拼着最后一口气,死死跟两人扭打在一起。
水果刀因了刚才的动作掉到一边,席政轩一脚踢开。
“叮。”
刀尖撞到墙角,发出清脆的一道响声。
“别动!”男人恶狠狠威胁小偷,染着血渍的巴掌在他后脑勺上重重拍了一下。
席政轩屈膝跪在小偷后背,用胳膊肘抵着他脊骨。
小偷挣扎两下,泄气了。
“快快快!是这里!”
外头响起了嘈杂的动静,不多时,道路尽头出现几个人影。
穿制服戴帽子,一看便知是火车站的安保人员。
男人见状,吁出一口气,趁着对方上前来钳制小偷,虚虚朝后一靠。
“哎呀!有人受伤了!”
“我的天哪,都是血!快报警啊!叫救护车!”
“赶紧送医院!别拍照了!”
……
跟在安保屁股后头前来瞧热闹的群众,纷纷惊呼。
席政轩扭头看去。
男人两手都捂着肚子,但因为帽檐遮着脸,看不清他面上表情究竟有多痛苦。
他心悸,立马大跨步过去,作势直接要背起男人。
“嘶——”才小心扶了扶对方的胳膊,想搀他起来,就听得一声倒抽气。
席政轩一时僵着不敢动。
男人有气无力地吐槽了句:“能温柔点吗兄弟?”
席政轩道歉:“对不起。”说着,他尽量放轻动作,在几个热心人的帮忙下,架着男人往外面走。
那被抢了包的女人不一会儿也赶来了,对着席政轩和男人连连鞠躬感谢。
席政轩不善言辞,只点头示意无碍,倒是男人,懒懒摆了摆手,明明虚弱得要死,还逞强地说了句:“举手之劳。”
救护车和警车很快就到了,小偷被扭送去了局里,原本席政轩是要先去录口供的,但看男人身边无人,怕没有照应,想了想还是先陪他去一趟医院。
所幸水果刀的刀尖并不长,天气关系衣服也穿得厚实,所以刺入的伤口不深,医生看完后认为不需要动手术,缝个针就行了。
席政轩卸下心头重石,来回跑着给他挂号缴费。
等回来的时候,刚巧看到男人脱了衣服坐在屋子里头等着医生来缝针。
大冷天的光着膀子,露一身结实的肌肉,若不是腹部那略显狰狞的伤口,倒是个适合做运动员的料。
和女生看男人身材的欣赏点不同,席政轩完全是一个钢铁直男。
他这样想着,手拿单子进了去。
那男人听到脚步,于是扭过了头。
席政轩一愣。
摘了帽子的男人整张脸暴露在空气中。
熟悉的板寸,熟悉的带着三分戾气的眼眸。
和印象中的,依旧一模一样!
“怎么是你?”由于太过震惊,席政轩脱口而出!
男人挑了挑眉,“嘿嘿嘿,好久不见啊,席队长。”
他还想再说两句,冷不防护士过来,催促道:“消毒了。”话音刚落,浓重的药水混合酒精味道就传了来。
席政轩扶额。
“杨宏骞,你——”
“哎哟!姐姐!你轻点!”
不等席政轩说完,杨宏骞就痛得龇牙咧嘴叫开,两只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一看便知忍着极大的苦楚。
席政轩哭笑不得。
他也有些说不清再次见到杨宏骞的心情。
这个从自己跨入冰球界之后,几乎一直就是竞争对手的人。
不过,几个月前蓝洋俱乐部解散,杨宏骞没有参加选拔赛,也没有转会其他球队,直接选择了退役,听说是回了老家。
自打那次和他比完赛,席政轩就没见过他了。
也不知道他又回来了这里。
当真是巧。
席政轩无奈摇摇头。
对于这家伙,抛开其他来说,还是有些英雄相惜的感觉的。
“这点疼就忍不住了?那待会儿缝针有你叫的!”护士是个嘴碎的,看杨宏骞长了张顽劣又乖张的脸,肚子上还挺着个血淋淋的伤,大概误以为他是和小流氓打架造成的,所以语气特别像家长教训孩子。
杨宏骞很委屈。
明明自己是做了好事,怎么负伤进医院还遭一顿骂呢?
“进来。”护士又催促。
杨宏骞认命。
隔着一道门帘,坐在外面耐心等待的席政轩只听得一声高过一声如杀猪般的嚎叫。
约莫半小时左右,帘子打开了,面色比先前还要惨白上几分的杨宏骞静静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而他的腹部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看起来应该是没事了。
席政轩走过去,捞了被子往他肚子上一盖。
“嗷!”杨宏骞装腔作势吼了句。14
席政轩懒得搭理。
他自己下了多重的力道自己清楚,就装吧。
“费用都付了,你休息一会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看看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他差点忘了董乐拜托他的事!
那个要接的人,该不会在火车站都等成雕像了吧。
席政轩不敢再耽误,说完这句话后冲杨宏骞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要离开。
“你去哪儿啊?”杨宏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