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青死死咬着牙,任由那长鞭,一下又一下地鞭挞在她后背上。
这样的鞭笞,对她来说,似乎很熟悉。
司徒青青,你的主子是谁?
苍老的声音,伴随着一下下的鞭打声,不厌其烦的问她。
淳安侯,梁谦烨,他是我的主子!
我的主子,淳安侯,梁谦烨!
司徒青青恍惚了眼,仿佛看到手拿着长鞭的云老太爷,狠狠地一下下打她,你记住,他生,你也生,他死,你必须死!
“你与那些人无冤无仇的,抓他们做什么!”梁侯爷又猛地一挥鞭,打在了司徒青青的脸上,这一鞭子下来,打得她的那张清艳绝色的脸庞皮开肉绽,但凡女子,都是爱美的,但司徒青青却像个活死人似的,无论怎么打她,也无论打在她哪里,她都不吭一声,不会喊痛,也不会哭。
苏谨心一伸手,拦住了鞭子,梁侯爷一愣,“请苏二小姐不要阻拦本侯清理门户。”
“你就算打死了她,她也不会说出那些人的下落。”苏谨心倒不是同情司徒青青,而是像司徒青青这般冷漠的人,连死都不怕,更何况是一顿皮肉之苦。
“听说侯爷您得了不治之症,将不久于人世,故而,您需要很多的少年和妙龄女子做药引,我想,司徒姑娘是为了救您一命,才会去抓那些无辜的百姓。”
苏谨心所说的这些都是林昭昀告诉她的,她不知道这些事的真假,但林昭昀所说的却也未必都是假的,至少云澈的病是千真万确的。
不治之症,不久于人世,这话,也就这个黑心的女子说得出口,梁侯爷拿着鞭子的手一颤,心中叹气道,梁谦烨啊梁谦烨,你惹上这么个无情的女子,是你活该。
“司徒青青,苏二小姐之言可否属实?”刘知府大喝,质问道。
“没有,事情不是这样的。”司徒青青抓人杀人可以,但在言语间的争辩,却根本不及苏谨心半分,苏谨心只需假意说上几句,就逼得司徒青青面上慌乱,极力地去否认,“我抓那些人,是因为……”
司徒青青刚要打算为自己辩驳,但很快她想到若她说了,林昭昀恼怒之下将药毁了,侯爷不就没救了。
“因为什么?”梁侯爷追问道。
司徒青青又沉默了。
“死不改悔!”梁侯爷气愤之下,又打了司徒青青一鞭,“我梁侯府世代忠正,为君为民,你司徒家追随我们梁侯府百余年,这些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青青,你跟侯爷说实话啊,你抓那些人到底要做什么。你糊涂啊,侯爷这些年好不容易得到皇上重用,又在江南树立了威望,你今日这么做,不止毁了你自己,也把侯爷也毁了。”云喜蹲下身,去哀求司徒青青,“你忘了吗,我们当年数百个人一起训练,到今日跟在侯爷身边的,就只剩下你我了。”
难道那些虚名,真的比侯爷的命重要吗,司徒青青别过脸,侯爷是谪仙般的人物,能跟在侯爷身边的人,都是经过一层层考验,武功,忠诚,机智,谋略……,尤其是最后一关,只要杀了对方,才能苟活下来,那一年,她十三岁,再杀了教她武功的师父后,云老太爷破格将她带了回来,命她从此跟随在侯爷身边,她永远记得那一天,满树梨花下,手执紫竹箫的白衣少年,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他的俊容清雅,神情淡漠,即使不说话,也是一身风华萦绕,贵气逼人。
那一刻,她就知道,他是仙,而她,只是个从地狱中刚爬出来的,手染鲜血的魔女。
“青青,帮本侯杀了他。”
“青青,去杀了他。”
这么多年,他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让她杀人。
而杀人这般血腥的事,在他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淡然,就连她这个杀了无数人的人也不禁后背发凉,她杀到麻木,而他,冷到绝情。
“刘大人,请为草民等主持公道啊!”老者和几个穿着麻衣的汉子,皆跪在刘知府面前,磕头。
杀了她!
杀了她!
……
衙门外,围观的百姓气愤填膺,嚷了起来。
公堂上的官差见司徒青青被梁侯爷的鞭子打成了重伤,也不再怕她,皆摩拳擦掌,准备听刘知府一声令下,就将司徒青青擒下。
“刘大人,本侯就将她交给你了,你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本侯无话可说。”梁侯爷收回鞭子,大义灭亲道。
刘知府耿直,也是非分明,既然查清此案与梁侯爷无关,他也就不再质问梁侯爷。
苏谨心冷笑道,“梁侯爷,您身为司徒青青的主子,这纵容属下杀害无辜百姓的罪名,您也逃不了。”
苏谨心一说,那些原本与刘知府一样以为此案与梁侯爷无关的百姓,也个个恍然大悟,是啊,没有主子的纵容,司徒青青怎么会这么肆无忌惮,到处抓人杀人。
司徒青青想把所有的罪名揽在自己身上,但苏谨心偏偏又将所有的罪名与梁侯爷牵连在了一起,司徒青青暴戾之下,偏又无法杀苏谨心,只恨得双眼冒火,布满杀气。
果然跟林昭昀那个魔鬼是亲戚,一个比一个狠毒。
司徒青青跪在地上,脸上滴着血,“苏二小姐,不用再假惺惺的了,奴婢知道您想做什么,呵呵,奴婢不会如您所愿的,大不了一死,反正奴婢这条命都是侯爷的,为侯爷死,奴婢心甘情愿。”
“快,拦住她!”刘知府慌了。
但还是根本来不及阻拦司徒青青的咬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