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午时休憩,方圆正想去找外门管事,却听房门轻叩。
“方圆?”
白飞飞的声音传来。
他赶忙开门,见白飞飞一袭素色长袍,清丽异常,只是面色略带疲惫,便闪身让她进屋。
“白师姐?你怎地来了?”
白飞飞只是站在门口,并未入内。
“昨夜你冲入后山,我寻你不着,却遇见了师父,他说你今日午时便能归来,我趁着午休过来瞧瞧,毕竟你是同我比武才走失的。”
方圆挠挠头,嗮笑道:“天没亮我就回来了,只是青云师父让我休息半天,这才耽误了上午的课业,劳烦师姐挂念了。”
看来青云道长并没有将昨夜自己被掳走的事情详细告诉这位小师姐。
白飞飞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了。”
见她转身欲走,方圆又道:“对了,白师姐,师傅跟我说你自幼学习《清心经》,让我闲暇时可以同你练习,我心里感激,但也要事先问问你的意见,若是你无暇顾及,那便算了。”
白飞飞站住身子,并没有立即说话,方圆便也在一旁怔怔发愣。
不知怎地,昨夜那红衣女子他连名字都不知道,可分别至今,他心中始终难以忘却,似乎那女子流转的眼波不经意间在他脑中划下深深的痕迹。
半晌,白飞飞开口说:“每两日戌时,你来找我吧。”
方圆笑着一揖,目送白飞飞离去,但见背影婀娜,秀发束拢,却不知她心中在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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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山距离最近的镇子尚有几十里地,山下密林森森、巨树虬结。
两千年前妙法祖师的封神一剑形成了一条巨大的沟壑,梦溪自中间蜿蜒而下。
一位红衣女子从远处林中沿着溪水翩然而至。
这女子容貌美丽异常,眉间淡淡的一簇火焰印记,手中斜握着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溪边黄蝶群飞,她却一步三丈,蝴蝶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自是缩地成寸的神通。
霎时间溪两边的密林中闪现出两个灰色身影,女子脚步未顿,墨剑出鞘,当是时便要斗了起来。
可那两道身影竟单膝跪在女子面前,恭敬地说道:“圣女,火正神要见你。”
女子还剑入鞘,未发一言,红衣飘动间便跟随两人没入密林之中。
三人身形极快,自林中穿行,半柱香的功夫便跃出十数里地。
此处深入丛林,荒无人迹,远远传来一阵奇特的‘啾啾’鸟鸣,又行一阵,豁然开朗,前方是一汪碧绿湖水,湖中央露出一方巨石,一黑袍男子负手站立其上,黑色斗篷遮住了头部,也看不清具体相貌如何。
那两个灰衣人行至湖边便不再向前,而女子却径直御风跃向湖中,身影闪动间已落在石上,笔直站住,仍是片言未吐。
“木子,你来了。”
黑袍人摘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一张国字方脸,剑眉星目,嘴角露笑,颇为俊秀,只是一头长发竟是银白如雪,观他样貌却不似老人。
“为师担心星云门找你的麻烦,便过来瞧瞧,顺道去寻了个礼物给你。”
这叫木子的女子自然就是掳走方圆的红衣妖女,她听到此话,仍然没有开口。
黑袍男子不以为忤,当下从袖中掏出一截巴掌大的短小玉笛,轻轻吹了一声,又是一阵‘啾啾’的鸟叫自林中传来,树叶耸动,一只色彩艳丽的大鸟飞了过来。
待到近处,木子才看清这鸟竟长得无比怪异,其状如鸡,胸腹部都是血般的鲜红,头是黄色,冠部却是更加的金黄,尾巴是绿色的,间杂着红色的羽毛。
“此鸟名曰赤鷩,可以御火,你天生离火经脉,修炼的又是我们火巫族的赤炎真经,最是适合驾驭。
只是这神鸟百年一出,只在小华山左近出没,我算出近日便是它重新降生之日,便在三日前去走了一趟,还好路上尚且安宁,这才寻了来。”
黑袍人将玉笛放到木子手上,又道:“为师已用宮羽二决封它元神,吹此调可以让它听你命令,你勤加练习,若有一日可与它心神相通,便能发挥这赤鷩鸟的神通。
相传百年前它跟从观星台圣火宫宫主玄甄参与了同九转散仙的大战,神鸟为了护主,一招散尽神力,火封百里,甚为可怖。
那玄甄宫主的资质远不及你,当年也堪堪将观星台的神火诀修炼至小成,你天赋绝佳,万要珍惜。”
那赤鷩鸟一直围着二人盘旋,似是听懂黑袍男的夸耀,竟也附和着‘啾啾’鸣叫,甚是欢愉。
木子觉得有趣,脸上冰霜渐去,终是展颜一笑,轻抚玉笛,还未吹奏,赤鷩鸟就落在她的肩上,歪着头用尖喙叨着羽毛。
木子大为惊讶,转头望着黑袍人,后者眼中诧色一闪而逝,只是点头笑道:“神鸟灵性通神,正所谓凤凰择木而栖,赤鷩鸟择主而落,看来这玉笛你是用不上了。”
“你千里北上,只为了这个?”木子怜爱地抚着赤鷩鸟的羽毛,眼角带笑,却头也不回地问道。
黑袍男面色不改,抬起一只手指着湖水,低声道:“此湖十五年前尚且只是一个数丈宽的水潭,南山中并无大河,万千溪水汇聚于此,短短十数载,扩潭为湖。
天地造化非是一朝一夕,积少成多蚍蜉可以撼树,我族大业也是如此,历千年而未改,数代巫帝火神万千族民矢志向前,如今机会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