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远没想到他如此爽快,满心欢喜。
他把这件事跟章净在电话中说了,章净说:“这么顺?靠谱儿吗?”
秦方远说:“我也不好判断。关系是发小介绍的,叫马华,也和你表弟是同学,不知道你是否认识。”
“哦,我知道,他父亲就是做石油设备公司的。他介绍的啊?应该靠点儿谱儿吧!”章净也在心里给自己吃定心丸。
“办这事,你得亲自过来谈,我只负责牵线,你们直接对接吧!”秦方远表现得比较谨慎。
章净约了饭局,约在东三环外光华路江南赋酒店,娃哈哈开的。秦方远和章净提前到达,黄峰宇晚了半个小时,并坚持要秦方远他们下来接,说带来了一个重要人物。
秦方远和章净下来,门口停着一辆挂着wj牌照的军车,从车上下来一个接近秦方远高度的中年男子,肥胖,肚子挺得老高。黄峰宇介绍说:“这是王秘书。”
章净赶紧上前握手,对方轻轻示意一下,就把手抽了出来。
上楼的时候,黄峰宇在章净身边耳语说,这是中南海某领导的秘书,这次是专门为办理他的事情来的。
点菜时,王秘书说:“我们都是自家人,就不要点得太复杂。两个标准,一是素食为主,二是汤菜为主。我这人嘛,一般不愿意在外面吃饭,这次要不是小宇小兄弟说这事特别重要,我还不出来呢,在家吃饭安全、放心。”
“是是,都看过媒体报道了。”章净迎合着说,“食品安全是个大问题。”
“就是嘛,得解决。”王秘书说,“首长们经常批示,他们也很痛心啊!”
章净说:“是啊,王秘书说得是。最近微博上有人写了一首《沁园春?雪》,说得很形象,等我给大家翻出来。”
他摆弄了半天手机,翻出来那条微博:“大家听听:才饮老酸奶,又服明胶囊。万里农药茶叶,极目地沟油。不管东邪西毒,闭眼吃完散步,今日还活着。子在川上曰:是药三分毒!注水肉,避孕鱼,苏丹红。一壶甲醇美酒,地狱变通途。今闻马兜铃酸,白菜福尔马林,特供出南湖。国人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太有才了!”王秘书刚听完就忙着表了态,又刻意缓和气氛,“小时候吃得多安全,我们现在都成惊弓之鸟了。”
一旁等待点菜的服务员嫌等久了,就有些不高兴:“还点吗?”
“你甩脸给谁看啊?”不知怎么的,黄峰宇的脾气突然上来了,冲着服务员凶起来,“我们不点,吃什么啊?我们不吃,跑这儿来干什么?”
气氛很不和谐,王秘书出来解围:“别跟服务员计较,人家挣份儿工资也不容易,是我们自己聊天聊忘了。还是我来吧,我口述,你记下来。”
他对着服务员,一口气点了十道菜,确实不是蒸的就是煮的。
王秘书不喝白酒,要了有机牛奶:“我们这个年纪,过了四十了,要戒烟限酒,吃有机食品,无化肥、无转基因、无污水污染,饮食要平衡,要多运动,健康第一,其他神马都是浮云啊!”
这句话一出,把大家都逗乐了。看来,待在海里的人也在与时俱进。章净跟秦方远对视一眼,他心里想:这个秘书官做得大,却还蛮亲民的。
大家也跟着王秘书要了有机牛奶,看来权威就是力量。
气氛融洽起来。酒桌上,章净故意提到南方某省一些分管公检法系统的领导,党系统和**系统的,王秘书是娓娓道来,一个不漏,一个不错。章净就心里有数了,如果不是体制内的人,一般是搞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的。
酒桌上没有谈敏感话题。从饭店出来,黄峰宇把他们俩拉到一边,王秘书提前坐在车里了。
“来之前我们沟通过了,王秘书亲自督办,说这个完全能搞定,找当地的公检法部门来处理,肯定没有任何问题。”黄峰宇说,“我们这个行业收费也是有潜规则的,一般按20提取佣金。不过,既然都是朋友,就权当帮忙了,我们收600万好了。”
秦方远心里一紧:“这么贵?”真是天下没有白帮忙的。
章净琢磨了一会儿,说:“行,我懂,这是行规。怎么支付?”
秦方远抢过话说:“按照进度支付比较合理,先支付佣金的20,问题解决后一次性支付剩下的80,或者中间按照可控的、可了解的进度来分期支付,这样对双方都比较好。”
黄峰宇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你以为我们是做生意啊?这是帮忙,并且这事要不是特殊关系介绍,一般我们都不接。”
章净担心关系弄僵,说:“那我们打你卡里吧!”
送走他们后,秦方远说:“章哥,这里还是有风险的。那边合同还没有履约,这边就支付600万,悬乎。”
“办这事儿,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听这人说话,挺上道的,应该没有问题。再说,这个姓黄的小伙子开着军车,背景应该不一般;还是你发小介绍的,那马家结识的人档次应该差不到哪儿去。”章净的信心比秦方远还足。
“那好,章哥,下面的事你就自己处理吧,我就不参与了。希望一切顺利!”秦方远对章净说,“你自己权衡好后再打款,万一有问题呢?”
对这话,章净一是听出了秦方远的谨慎,但他不知道这是秦方远的职业习惯;二是听出了秦方远的关心,这个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的小孩子毕竟长大了,虽然成熟的外表下掩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