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密林,广阔无际,远山阴沉,白雾缭绕。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在老槐树下。
“阿宝,你再和长爷爷仔细说说,当日兽潮来袭之后,其余几个孩童逃跑的路线,这一点对我很重要。”
看着后面忐忑不安的阿宝,长子行捏着胡须,笑的很和蔼可亲:“你也看到了,如今叔婶们已经怒火中烧,将阿吉的房子都烧成了灰烬,难免他们无处发火,将怒气牵于你的身上,毕竟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长爷爷,当时在您的屋子里,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实在没什么补充的。”看着面容亲切的白子行,突然心底有些发麻,阿宝怯生生的跟在后面,只感觉长子行提出的‘后山玩耍’有别的目的。
“你不用担心,爷爷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查到每一个孩童的下落。找你来就是希望你场景还原。”将一切看在眼底,长子行脸色不变,语气平缓,眼中却多出一丝亮光。
“当时我们一行十个人,在阿吉的怂恿下来到后山,看见刘海生三人在树下挖宝,是一颗碧绿的珠子。之后阿吉贪心起了冲突,又遭遇兽潮践踏冲散。”
阿宝小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扳着手指在长子行身边,看着长子行不愠不火的深沉目光,他努努嘴,终是压低声音道:
“阿吉抢了珠子,第一个往山下跑了,根本不管我们九个孩子的生死。后来万兽踏过,我躲在大树底下,远远看见他与狗剩被围在一起,我想高声呼喊,只是被吓得声音嘶哑,接着就见他拿出匕首杀了狗剩,他面目狰狞,企图用鲜血吸引妖兽,自己逃跑。一群孩子七零八落,到处惨叫不断,有人被妖兽撕咬,有的跌下山坡,传来哀嚎,我害怕,只能躲在那里,一直等到雨停了才敢出来。”
“春生是在山坡下发现的,他浑身血迹,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吓得精神失常,嘴巴只知道说‘阿吉救我’。”嘴角浮出一丝笑意,长子行看着阿宝,笑意俨然,接着道:“我也以为,是阿吉将春生推下山坡,任其被妖兽践踏,可是后来一想,发现事情并非是这样。”
长子行不经意的往阿宝身边靠了两步,接着又道;“试问,你若是被人在危难关头推下山坡,会祈求一个害你的人救你吗?春生这孩童心地纯真,从来不会掩藏心境,对他好的他便喜欢,若不是亲近的人,春生又怎么会呼救?”
“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蒙蔽大家不成?你若不相信,回去再问春生一切便知。”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阿宝挺着身子,强自争辩道。
“蒙不蒙蔽还未可知,不过这个……”
“宝儿,这后山这么危险,你怎得还敢上来?快些回去。”
长子行刚要从怀中掏出布片,拿给阿宝看看,却在不远处,传来一声焦急的喝声。
远近行来四五个村民,当下前面的人,便是阿宝的父亲,赵丰才,身后四人,便是几个失踪孩子的父亲。
赵丰才一脸歉意,走过来抱拳拜了拜,将阿宝拢在身后,颇为异样的神情看着长子行道:“打扰师哥了,不知师哥这是为何?”
“远山村孩童尽数失踪,我这个当村长的,怎么也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不是?”长子行叹了一口气,望着赵丰才笑道:“这不是找了阿宝前来问话,怕有遗漏,让他见景生忆,想通事情发生的始末。”
“原来是这样,阿宝,那你且好好配合,交代完了就早些回来吧!”赵丰才了然一笑,拍拍怀中孩子的脑袋,溺爱道。
“不急,阿宝的安危,有我这个师哥在,定然不会有问题。”长子行束手放在背后,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倒是你们,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大事不成?”
赵丰才‘哎呀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身一望,身后的四个村民便哭丧着脸,其中一人走到长子行身前附耳说了几句。
“你说什么!春生失踪了?”
长子行顿时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
阿吉只感觉身子轻飘如燕,一踏进花圃之中的就天旋地转,待得他睁开眼睛,人已来到上方的山坡之上,当真神奇。
阿吉惊叹一声,接着脸上狂喜,看了看周围熟悉的环境,他拧眉思虑,照着路势往山下走去。
他的脚踝处蓝光隐现,走起路来快了两倍之多,不一会便来到了后山平原。
后山平原,尸骨遍野,远山村近在眼前了,阿吉感慨万千,一时间竟有些胆怯起来。
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后果,也许会被叔叔婶婶浸猪笼,也许会被护短的家长剥皮抽筋,大卸八块,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惧怕,这次回去,只是单纯地想给长爹爹一个解释。
从小到大,阿吉都没有做过忤逆长子行的事情。
连阿宝当日丢弃地匕首都在这里,看来是没人来过了,阿吉坐在倒地的树干上,捡起匕首,想象着当日阿宝的头也不回的情景,而后眼光拉高,望着天空,仿佛兽潮相争还在眼前一般。
“小白,对不起。”
他本就欺骗了它,身为第一个交心的朋友。
“还是赶紧下山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发生的早晚都要面对。”给自己打着气,阿吉勉强一笑,准备起身向山下走去。
“阿吉,阿吉!”
青草丛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光滑的脸带上刮着污痕,正朝他招手。
“春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待看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