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雷轰下,破墙开铁,无坚不摧。
金彪狂抡狼牙棒,重轰在鹿开的后脑上。
这一重棒之下,必然是血雨纷落的结果。
当!
鹿开的脑袋金霞绽放,冲弹而出。
金彪手中的狼牙棒巨颤,差点脱手而出。
他想像中的脑袋开花,并没有发生,反而是坚硬的狼牙棒,陷进去圆圆的一大块。
“怎会如此……”
金彪面色一变,这人脑袋是什么东西做的!
鹿开回头,摸了摸后脑勺,狐疑地道:“你挠我做什么?”
我挠你……
我挠你个头,我是想捶死你!
金彪被气得够呛。
鹿开又朝着背下指去:“我背部也有点痒,要不你再挠几下。嗯,就左手胳肢窝往下一点,这回挠重一点啊。”
说罢,他露齿一笑,似乎带着几分羞涩。
金彪脸上阴晴不定,这年轻人的笑明明看起来很温和良善,可为何心里竟然会对他产生惧怕之情。
这混蛋简直是一个笑面大魔头!
金彪又想起几位义弟的惨死,战战兢兢吞了一口口水,肥脸上汗水纵横。
“你莫要猖狂,我已算是十印老神仙的门下,不管你有何来头,有什么手段,老神仙他老人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鹿开干脆抽来一张椅子坐下:“好,我等他过来。”
他一边陶着耳朵,一边抖着腿,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
当然,鹿开并不想耽搁时间。
他用神眼知微一扫,发现连金彪都不知道十印真人的踪迹下落。
显然那狗屁老神仙,并不完全信任五人。
但金彪身为五兄弟老大,似乎有东西可以联系到十印真人。
于是鹿开故作跑神,去欣赏庭院的花草树木,给金彪可乘之机。
果然,金彪趁着鹿开移开视线,慌忙脱下奇臭无比的脚上长靴。
他忍住要呕吐的心思,从靴底掏出一张符纸来。
符纸上布满绳蝇小字,扭扭歪歪,晦涩难懂。
金彪咬破手指头,把自身精血摸到符纸上。
刹那间,符上的扭曲小字如活过来一般,散发血光,轻缓挪动着。
金彪一放开手,符纸便生出两片小小的纸翅。
纸翅煽动之下,,仿佛成为了一只活泼的麻雀,翱翔而起。
金彪松了口气,一边飞速逃窜,一边阴笑道:“这一道探路符,是老神仙交给我的,它会飞到老神仙手里,庭院内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老神仙的眼睛。”
“你若识相,便赶紧滚,逃得快些,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老神仙的手段,必会让你痛不欲生,粉身碎骨……”
金彪这是做最怂的事,说最狠的话。
他越说越狰狞,似乎是看到了鹿开正被千刀万剐,万蚁噬咬。
鹿开笑眯眯地道:“谢谢金兄的探路符,我这便去会一会你说的老神仙。”
鹿开抱起不知何时睡着的司若,飞身而起。
人在半空,他一个回身转头,屈指一弹,白芒如长虹,贯穿正在奔逃的金彪胸膛。
……
江罗镇外的深山老林里,浓雾就如同一道匹练长河,弯曲横贯在野林之上。
有几间竹木庐舍,隐藏在这一片高山翠林中。
木舍内,十印真人负手站着。
他身穿着一条青色的长旧道袍,头发黑白相间,挽成了一个发髻,插着一根桃木道簪。
远远看去,倒也像是一个出尘的道人。
但若走近些,便见他尖嘴猴腮,左脸有一道丑恶的疤痕,相貌很是凶狠市侩。
在屋舍中间的连枝台上,养植着一朵澈白香莲,傲立在几片娇翠荷叶上,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正是寒骨白莲。
养植着白莲的连枝台,是一件蕴养的灵宝,本来是青藤绕结,寒露升腾。
但此时却逐渐枯萎,藤枝黯淡。
十印道人是以防万一,便把即将成熟的寒骨白莲,从寒露口移植到了连枝台里。
他看着连枝台灵光晦暗,马上要沦为一件废品,很是心痛。
但再看寒骨白莲饱含灵韵,成熟在即,脸上又一喜。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十印道人感叹一声,便走出了屋舍。
他沿着木制长廊,走到一片由沉色木头搭建成的道台上。
道台上边,坐着十个如白瓷娃娃般的童男童女,都是十印从临近城镇掳掠来的,经过自己的诡异手段,已是言听计从。
这些童男童女皆是目光呆滞,就如同木偶一般干干坐着。
十印真人在蒲团上坐下,肃然道:“你们都明白本仙人的良苦用心了么?这不是叫你们去死,是献祭,为仙法大道献祭,死后可登仙宫,食人间的香火供奉。”
童男童女呆呆地看着十印,并未质疑,但因为对死亡的畏惧,一时没有动弹。
“区区孱弱躯体,有何可留恋的?若下一世能长生不死,受这点小小痛楚又有何妨。看……”
十印真人往半空一指,他身上有丝丝缕缕的光华,萦绕而上,勾勒出一座仙庭图景。
重重仙门矗立,巍峨仙宫漂浮。
在飘渺仙雾中,有晶莹俊美的童男童女,在欢笑打闹,飞来掠去,恣意快活。
“看清楚了么?那便是以后的你们,真正的仙宫道童!这一死何足道哉,还不谢过本仙人。”
这些童男童女,在十印的卑鄙手段下,本来就已经神智缺失傻傻的了,再看到仙庭的美妙,逐渐放下对死亡的本能畏惧。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