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长平主将亲自来到自己等人的营地之中,冯端统领下的步卒再也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全都偃旗息鼓静静的看着赵括的身影。
要知道他们刚才的举动在军中可是大忌,如果赵括生气的话,甚至可以给他们按上一个引起哗变的大罪,将他们尽数斩杀。
赵括看着步卒们胆战心惊的表情,缓缓坐在了他们相邻的地上。看着士兵们还在盯着自己,他笑着说道:“看着我干什么,都坐下!”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站在赵括身后的冯端,冯端老脸一红,大声吼道:“看我干什么,将军让你们坐下还不快动?”
众士兵看着赵括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架势,全都乖乖的坐了下来。看到众人全都听话的坐了下来,赵括扫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后的冯端才开口说道:“刚才那个大嗓门是谁呀,出来让我认识认识。”
良久之后刚才叫嚷的人始终没有走出队列,赵括本来微笑的面庞逐渐收拢了笑意,低声厉喝:“怎么,有胆子叫嚷没有胆子承认?真是一个孬种!”
就算是赵括这么说,所有的士兵依旧耷拉着脑袋,并没有人去承认刚才的叫声是自己发出来的。
“唉,你们要是如此那就休怪本将军无情了,既然没有人愿意承认,那就只好全员荣获哗变之罪,商令何在?”
“末将在!”商令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了,刚才要不是赵括拦着自己,自己早就带着纠察兵将这些**全部拉走。
还没等赵括开口说话,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方阵中传了出来:“将军且慢,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刚才就是我胡言乱语的嚷嚷!”
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位满脸都是络腮胡、面容彪悍的壮汉中队伍之中走了出来,来到赵括的身前跪倒在地:“将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望将军不要牵连这些同袍。”
赵括身后的商令一看,立刻召集手下过来,想要将对方直接带走。赵括可不会让商令如此粗暴的去解决问题,他将对方扶了起来,轻声问道:“你为什么如此抵触让尔等训练?”
壮汉看着自己被商令虎视眈眈的盯着,把心一横大声说道:“将军,小的觉得平时的训练没有任何的用处,不是小的夸口,就算我不训练,三五个秦军照样不是我的对手!”
看着对方孔武有力、虎背熊腰的样子,赵括不自禁的笑出了声:“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赵括只是和自己聊天,完全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壮汉也慢慢放下心防,恭敬的回答他的问题:“启禀将军,小的名叫藤却。”
“藤却,看你的样子在这丹朱岭大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打过几次胜仗呀?”
藤却一直是在冯端手底下的士兵,他们可是一直跟随着廉颇的。要知道廉颇自从来到长平以后,可是正儿八经的没打过几次胜仗,所以赵括的问话直接让藤却语塞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老兵了,和秦国士卒也曾短兵相接。你们是不是觉得以你们现在的样子,就可以将敌人赶出咱们的土地了?”
看着自己的问话让士兵们一个一个全都耷拉着脑袋,赵括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我和你们的统领已经说了,战争无非就是要么你杀了敌人,要么被敌人所杀的一场游戏,只有平时多流汗,才能战时少流血。我让冯将军操练你们,是想着你们能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存活下来,难道你们不想再回到家乡,不想亲眼看看自己的老婆孩子,而是想着埋葬在丹水河畔吗?”
藤却看着自己的这位主将,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往常在自己统领冯端的灌输下,他们都觉得自己这位主将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替自己考虑。
一想到刚才自己带头反对赵括的命令,深感懊悔的他跪倒在地:“将军,藤却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将军按军纪责罚!”
赵括再一次将藤却扶了起来,将他摁到原来的座位上,看着底下神情焕发的众人说道:“这一次的责罚我就暂时给你记下了,你们要是能够在小月之后的大比上获得好名次,这个责罚我就给你免了!”
所有的士兵都被赵括的话搞蒙了,七嘴八舌的问道:“将军,小月之后什么大比?”
“哦,你们的冯统领没有告诉你们吗?”赵括斜眼看了一眼冯端,眼神中充满着杀伐之意。
冯端也不是吃素的,他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虽然赵括放过了藤却这个二百五,但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刃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赵括的身后,将短刃横在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按理来说自己应该害怕才是。可是赵括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心中并无所动,反而厉声说道:“冯端,你竟敢犯上作乱?”
冯端低声笑着,逐渐演变成癫狂的大笑:“哈哈哈,赵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难道还会放过我吗?”
一旁的商令拔出腰间的宝剑来,直指龟缩在赵括身后的冯端:“冯端,你疯了不成,赶紧把将军放开!”
“滚,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这个赵括,你凭什么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统统给我后退!”
冯端状若疯狂,看到商令竟然敢喝骂自己,手中的短刃无意识的向前移动,直接刺破了赵括脖子上外层的皮肤。
看到主将脖子鲜血直流,商令紧紧握住剑柄,立刻低声吩咐:“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