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步云与四位祭司道别后,刚回到元老院兵营,大祭司的容颜就出现在了他的神府中。
一袭白衣的她坐在悬峰的灵气湖边,淡淡的笑容里带着一抹掩不住的忧伤,犹如经霜的白莲花。
看到大祭司的神情,姬步云感觉一阵心痛,不知不觉间,他已把大祭司看做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连曾经山盟海誓的女王都比不上,他柔声劝道:“朵儿,决心已下,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大祭司叹了口气,道:“下不了也得下,这是我的职责,绝不能让高地人在我手中变成一盘散沙。”
说完,目光中透出一丝决绝,这决绝,说是对将要下手除掉的人,不如说更多的是对她自己。
姬步云明白,大祭司把动手除掉某些元老的决定权交给五人执政,初衷绝不是像南婉儿希望的那样在推卸责任,她生性恬淡,没有什么权力欲,从内心深处只想维持现状,做个安安静静的大祭司。
现在形势逼人,不得不做出屠戮同胞的决定,她就干脆把决定权交给五人执政,自己听之任之了,他知道五人执政一定会按照大祭司的意思尽快动手,深究起来,她还是逃不脱幕后主使的干系。
她和姬步云一样,不得不扮演起生命裁判者的角色,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第一次下令杀人,所以心情一定不好受。
姬步云曾经经历过这种不得不下令杀人的煎熬,他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也平复不了大祭司此刻波澜起伏的心情,作为高地人最高精神领袖的她,本该代表所有高地人,现在竟然迫于形势要暗中下令除掉自己的族人。
他只能尽量设身处地的为大祭司着想,委婉道:“放心,朵儿,我会安排修行者做的干干净净,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大祭司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姬步云,我最近总在想,要是能和你在秘境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永远都不出来该有多好,我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手上要沾满高地人的血。”
姬步云道:“我也想,做梦都想,可师父说现在这些事是我们命中注定的职责,躲不过。”
大祭司峨眉紧锁,叹了口气,道:“姬步云,我昨天和花神说,想放弃大祭司的位置,被她狠狠训了一顿。”
姬步云道:“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杀人就是我们的职责,那我们还不如把这个职责交给那些比我们更有能力的人承担,可惜,推不出去。”
大祭司轻声道:“我现在彻底理解你那个女王当初的决定了,她为了避免高地人内战被迫放弃王位,如果是我,恐怕也只能那么做。”
姬步云道:“她再有一个月就能恢复神识,到时候你可以找她交流一下。”
听到姬步云用这样平淡的语气说到女王,敏感的大祭司心情明显缓和许多,她微笑道:“好啊,你只要不怕她吃醋就可以,我无所谓,就怕到时候高地人的局面已变得不可收拾。”
姬步云笑道:“朵儿,你怎么知道她会吃醋?你不会吃醋吗?”
一抹红云浮上了大祭司的脸颊,她螓首低垂,娇羞的低声道:“我不会,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永远排在第一位。这就足够了,人不可太贪心。”
姬步云看着大祭司,深情道:“别人不可以贪心,你可以。”
花神几乎每天都在大祭司耳边提起女王,每次提到她,都是赞不绝口,大祭司就算心态再平和,难免也会有些小嫉妒。
但女王的创世花已经为姬步云开放,按照昊天神谕,她必须嫁给姬步云,姬步云也非娶她不可,大祭司内心对昊天敬仰至极,在她内心深处早已认定,这是无法无法改变的事实。
从历尽千辛万苦在符禺山找到姬步云到现在,大祭司还是第一次听姬步云亲口确认自己在他心中无可替代的位置,他话里的隐藏的意思是,如果大祭司不同意,他可以放弃女王,这不免让少女的心中有点小小的得意。
这种得意只在大祭司脸上稍有显露,马上就被她掩饰过去,她轻轻理了一下秀发,有意转移话题道:“你对现在的局面怎么看?”
姬步云理了理思绪,将自己的想法完整的向大祭司说了一遍。
经过一连串变故后,现在所有身居高位者都清楚,表面平静的高地人社会已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有内乱的危险。
危机的起因表面上看是各联盟、众元老为了争夺大祭司登基后在宫廷中的位置,实际上一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如果只是单纯元老间的争权夺利,元老院出现刺客与某些元老有关系等变故根本无法解释,冥冥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牵引着这一切变化。
姬步云现在最担心的是有人勾结外敌,想利用大祭司登基的机会,对高地人的权力结构来一次彻底的洗牌,就像当年女王遇到的那次一样。
危险固然可怕,最可怕的是所有人都知道有危险,就是不知道这危险到底来自何处,不知道到底是那些人在谋划这一切,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
这就导致所有高地人都在相互提防、胡乱臆测,这次要动手除掉的几人虽然有证据表明他们与元老院出现的刺客存在着某些关联,但具体勾结的是谁、目的如何,没有人知道,五人执政迫不及待的想要动手,就是相互提防的结果,他们要先下手为强。
另外,元老院前出现的黑魔石法术、相柳的七头蛇,不排除是有人故意利用魔族误导大祭司、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