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的。”他还是那句话,蹲在地上拉开背包掏出了一把尺长的万能刀,抽出侧边开开折折弄出了一把钢锯。
“这种树最金贵的是芯材。”他围着两棵树转转,突然问我:“你能背多少斤东西?”
我颠颠背包:“反正扛一箱矿泉水是没问题。”
“哦。”他东晃晃西晃晃,看似漫不经心的转到我身后,突然一窜,双手压住我的肩膀,我一下子吃不住劲儿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你干嘛呀?”
他笑眯眯的摇头:“重心太高,载重减半。”
我知道自己体质不咋地,回去得找个健身房练练。纵然色槭价值千金,也得背的出去才行。两棵树比较一下,其实我比较中意小的那棵。
可他探手左边摸摸右边摸摸,摸到大叔结瘤的位置眼中精光一闪:“就是这儿。”
“哪块儿最难弄你选哪个,里边疙疙瘩瘩你这把锯子行吗?”
他收回手插进口袋里:“要不怎么说金贵难得?”
这人手上都是血,我本来是想提醒他别随便乱碰,可目光所及有个亮粉色的边角从他的手心滑落了进去。
我一时好奇,上去就按住他的手:“揣着个什么?拿来我看看。”
“啥都没有。”他哈哈笑着,故意把两手摊给我看:“你看,什么都没有。”
我这人是有点轴,扯着他的口袋边不放,死乞白赖非得要看。他被我磨得没法儿了,不情不愿的掏了出来。
“y?”是超市赠的冰箱贴,我真是不懂他的恶趣味,赶紧递还给他。
他妥帖的装进口袋里,还不忘把扣子按牢:“怎么啦?个人爱好尊重一下好吗?”
胡扯了几句,权当动手前的放松。我们两个选定了位置,他蹭蹭蹭爬上树开始把树枝逐个锯掉。
我本来想跟他替换着来,他不让,只好在一旁当甩手掌柜。看着他那个热火朝天的忙活劲儿,我真是深觉当东家就是要找这样的伙计,指哪儿打哪儿,打哪儿哪儿中。
“喂,你的身价到底是多少?”
他扔下最后一根枝条,回头看我一眼:“有缘人分文不取,不顺眼的再贵也不接。忘了跟你说,哥哥还是有点名气的。”
“真的?”多骁这个名字,我真没听说过,不过我是孤陋寡闻。我问他跟娘娘比如何?
多骁蹲在已经光秃了的树干顶端,摇头晃脑:“不上不下。他上不去50,我下不来100。”
“……吹吧你就,快干活!”
他跳下来,在树干上划几道确定位置,上下大概有个一米的长度,正好就是那块树瘤。
早前就知道色槭木质坚硬,可刚才我看他下手还比较顺当,以为其实没什么。现在就不一样了,锯子割开了树皮后,他蹬着树干奋力锯动,好半天才深入几厘米。
“不行了,累了。”他把锯子递给我,自己往地上一坐,两只手掌通红通红,口子都往外渗血。
我接着上,这才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什么叫木质坚硬。锯子被夹得死紧,每抽一下都得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味的用力还不行,搞不好会把锯子折断。我试着减少力气,是轻松一些,没多一会儿锯子倒掉了出来。
“你这是在磨锯,还是在拉琴?”
他认命的把我换下来,重新开工。但也不让我闲着,叫我随便说点什么,给他分散下注意力。
要说话唠我承认,可那都是聊天有来有去,真让我讲个故事做个演讲,我还真想不出来。
反正他是个移动的百科全书,至少比我阅历丰富。我就问他,都是什么样的人会用柏奚,这东西真有那么神?
“哈哈,神奇的是术法,材料只是作为依托。把色槭交给半吊子手里,也是没用,搞不好还会作乱。”
“这怎么说?”
他倒是给我讲了个故事。
曾经有一个人跟人结仇,潜伏到他们家做厨师。他把一块牛肉煮熟,嘴里念着诅咒的话,用一把木槌反复的捶打。这块熟肉颜色一点点变浅,捶着捶着变成了带着鲜血的生肉。他再把这块生肉放在锅里煮熟,然后烹调菜肴端出去给那家人吃。
那家人吃了菜,感觉很美味,叫人去请做菜的厨师过来问话。派去的人到处也没找见那个人,回到饭厅里发现桌上所有人都腹痛不止,肚子胀的老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下人慌乱中不慎碰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肚子,那个人的肚皮像气球一样“嘭”的炸开,肠子肚子喷的到处都是。在这些污秽中有一团血肉弹起来,变成了一头小牛,“哞哞”叫着满地跑。
我听的后脖子都凉飕飕的,这诅咒太灵验了,哦不,太邪门了。
“那后来呢?”
“后来啊,这家人也不是凡俗,他们家的一个晚辈当即让人去养牛场里接泡尿,给每个人灌下一大碗。腹痛慢慢的止住了,所有人拉了好几天肚子。”
我听得直反胃,那个报仇的人真是两手准备,即便弄不死也恶心恶心人。
“那那个报仇的人呢?没被抓到吗?”
多骁笑笑:“这家人知道是厨师动的手脚,本来打算让人去抓厨师。可是那个救人的晚辈去厨房看了之后,让家里人不要声张,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为什么?”
“因为那把下咒的木槌厨师没有带走,反而放在了厨房最显眼的地方。那把锤子,就是色槭木做的。晚辈知道自己的道行不足以和对方抗衡,所以选择了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