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衡垂下眸子,没人看到他在沉思什么,片刻后他再次看向倾城,目光柔和:“你身体不好,做梦了。”
倾城扬起闪亮的眸子,紧闭着唇没有再说什么,但是目光里却装满了小秘密。
胡鹤唯在皇上的示意下,搭上倾城公子的脉搏,脸上渐渐露出欣喜:“恭喜皇上,倾城公子的脉象已然恢复,病已经好了。”
继而又陷入了疑惑,因为他行医这么多年,老了老了却发现怪事一桩接一桩,前有皇后死而复生,后有倾城公子垂危转好。
按说,倾城公子已然是死脉了,为何会如此呢?
听到这消息,萧亦衡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但这丝复杂被房梁上的梦轻清晰的扑捉到。
她有些担心,虽然来到这个世上短短一年,却已经深深了解萧亦衡这个人的本性,他身为帝王,自然是对能者用,强者杀。
一面,他放不下兄弟之情,一面他又畏惧安宁王的实力,到底要怎么办呢?
梦轻为倾城担心着,真希望他以后都是这样,无忧无虑的也不会让萧亦衡忌惮。
门外,潘荣喜疾步进来:“皇上,忠勇侯的旧部又去敲登文鼓了,怎么办?许多百姓都在那里看着呢。”
“让他们敲着。”萧亦衡下了命令,但想了想,对着倾城道:“你别胡思乱想,让朕担心,朕还有事情要忙。”
倾城此刻巴不得他赶紧走,推着他道:“皇兄还不赶紧去,待会儿让小喜子等着急了。”
萧亦衡笑了笑,示意胡鹤唯留下,他还不放心皇弟的情况。
倾城正等着他们走了,好见她呢,可见有个多余的人留下来,手指摸向袖口,瞬间亮出几根明晃晃的银针。
胡鹤唯吓得赶紧后退几步,“公子莫急,微臣在外面侯着,呵呵。”赶紧离开了房间。
见人都走了,他悄悄下地将房门从里面锁死,一双狭长的凤眸眼巴巴的望着房梁的方向,声音压的极低极低:“他们都出去了,你下来吧。”
梦轻见到他这幅样子,心里柔软成了一团,但却不打算留下来。
掀起两片瓦,正要离开,那翩然的身影忽然飞身而上,一把揽住她的腰将人从房梁上带了下来。
梦轻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整个人来不及反应一下子靠进了他的怀里,脸颊从他的下巴擦过。
那么大的一个人,但落在倾城的怀里,他只觉得很轻很轻,轻的像一片云朵。
眨了眨清亮的眸子,倾城问:“我……可以叫你云朵吗?”
云朵?这是什么名字?
“随意。”只要不叫她皇后比什么都强,她刚才真的要吓死了,就算武功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啊,她没有把握从萧亦衡的侍卫手中轻易脱身。
最主要的是,如果她的身份暴露了,别说为孟钊脱罪,就算是想把他们平安无事的救出来,恐怕也难于登天。
倾城嘻嘻一笑,修长的指尖来到梦轻的眉心处,从她纤细的,眉毛上一点一点的划过:“是你,我知道,真的是你。”
猛然,他一把将她抱住,紧紧的搂在怀里。
梦轻想要去推,发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脖颈渗透,他竟然又哭了,真是个爱哭的孩子。
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自己生了宝外的泛滥:“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么,如果你想我了,以后就做梦,梦到我好不好?”
倾城狠狠摇头,将她推离自己,执着的盯着她的目光:“你要……走吗?”
梦轻不知道怎么回答,在这个世界上,他是第一个需要自己,迫切的不想自己离开的人。
倾城渐渐垂下眸子:“我知道,你怕他找到你。”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通了,忽然松开手:“走吧,你快走吧。”
梦轻的心蓦地一阵抽痛,他……又一次赶自己了吗?
想来真是可笑,她自己要走的,如今他说出口了,自己反倒在矫情个什么。
转身,正想离开,倾城再次塞到她手里一个东西,“这是最后一个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梦轻攥紧手里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十二宗珠里缺失的最后一枚,其余的,都在她的手里。
从前她不懂,如今才知道,十二宗珠在江湖中意味着什么,传言十二宗珠关系着一个王朝复兴的宝藏,只有将十二宗珠集齐了才能得到宝藏的地图,而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竟然送给她了?
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呢?
回头,她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迅速消失在这静谧的屋子里。
来,或者是去,她轻袅的身影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倾城望着敞开的窗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回到宅子时,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梦轻腰间的弯刀倏地朝着对方的脖子袭去:“什么人!”
冰蓝色的身影迅速挡住她手里的弯刀:“我找来的乳娘,你别大惊小怪,这宅子安全的很。”
梦轻将手里的弯刀放下,仔细打量着对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乳娘,因为刚才她出手的那一瞬,对方已经运起了真气准备抵挡。
上官羲自然看出了她的疑惑:“如果是普通人,你觉得有资格给宝儿当乳娘么?”
听到他这么说,梦轻渐渐放松了警惕。
上官羲对她对宝儿,绝对没有半丝不轨,这是时间验证出来的,可是他平时从不与任何人联络的一个人,竟然能在半天时间就找到一个身怀武功的高手当乳娘,她想不多疑也难。
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