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无边无际。
蔚蓝色的天空上飘浮着缕缕祥云,祥云借着蓝洋碧海的游光影像,在明媚而不刺眼的阳光下缓缓地西进。与其相伴的是那柔和的东风,正围绕着祥云不懈地轻抚着。如此般的风云交织之美景,如此般的海镜游云之意境,如此般的移天曼舞之神情,神工鬼斧、轻巧有韵。
湛蓝色的海面是那样的平静,仅仅是偶尔才向沙滩排来一层玉带般的浪花而已。
低吟的沙鸥在沿岸的沙滩上或飞或立,悠闲之态唯美之极。
不知不觉间,已有一位纤细娇小的妙龄少女来到此间,打破了这份沉寂。
这位少女的衣着并不华丽,一身农家装束,略显寒酸,但又婀娜貌美,娇小可人。她似乎不太爱干净,身上泥沙点点,还光着俩幼嫩的脚丫子。看此女子的面相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此番,她竟会孤身一人来于此处而没有任何人的依傍,难知何故。
她停步在浪花不及处,凝视着水天交接处的橙彩霞光沉思了须臾,逐渐、逐渐,她那淡红色的嘴角间浮现起了忘我的微笑,清澈的眼眸里透露出憧憬的波涛。接着,少女又摇头晃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时而拾贝投海,时而蹦跳戏沙,欢乐之情莫名地洋溢着。
忽然,在她的视野中出现了斑斑很不和谐的污点——海面上漂浮着数具尸体,尸体周围是黑红色的血泊,那些尸体在轻小浪潮的涌挤下很快便呈上了岸滩。
此女子睛颤唇惊,笑容立即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度恐慌的神情。
不一会儿,一条浅褐色的渔舟突然就从尸体的大后方翻波涌浪地溅水而来,其逐浪之速甚快,离海滩越来越近。
船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戴着斗笠的弄桨渔夫,一个是手持巨刃的宽刀青年。此时的渔船与沙滩不过百步之遥,船上的人可以很清晰地看清岸上的一切。
船上的那位青年似乎很急切,那种外显的兴奋来得很突然,甚至连面部表情都非比寻常。他迫不及待地想叫船夫尽快划到岸边,却始终没有开口,也没有工夫开口,因为,他的双眼已经因岸上的少女而润目定格。
终于,那条渔船迅速靠到了滩头岸边。只见那位手持巨刃的青年忽将双手左右一伸,单脚点起,脚趾运力于鞋垫蹬舟而起,一飞冲天,借着东风那轻柔的巧劲,向前扭身一刮,再斜身一滑,平稳地落步到了少女的身前。
少女见这青年行为恐怖、动作可憎,不由得心生愤恨之意,连眼神也在弹指间变得锐利。她紧盯着青年的眼珠儿看,稚嫩的咽喉间辗转出尖美的抗拒声:“你想干嘛?刚才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你怎么这么坏?”青年迟疑了一阵,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和气地说:“呵呵,小妹妹,我想你是误会了,其实,我是好人,他们才是坏人呢!”愤怒的少女再次呵斥道:“你这个恶魔,你一定还想把我也杀掉对不对,哼,老天爷一定不会让你这种人有好报的。”青年不禁哈哈大笑,说:“哎呀,小妹妹,你怎么连骂人都不会骂呀,实在让在下顿生怜爱之心呀!哈哈哈……”少女见此人脸皮忒厚,便就话搭话地反驳了句:“哼,别叫我小妹妹,你也大不了我几岁。我问你,你凭什么说自己是好人,他们才是坏人?”青年答:“小……哦,姑娘,你恐怕有所不知,只要是江湖中人,一看他们的衣服便知他们是东海魔帮的弟子,对于这种妖人,人人得而诛之!”少女见青年说话的神情确实义愤填膺,不像是在撒谎,便问:“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你杀了他们就是不对。爹爹曾说过,杀人就是伤天害理,是要遭报应的。杀了人还说自己有理,你倒是解释个理给我听啊?”青年觉得这少女简直不是世上人,完全不知人间是非,便冷漠地问道:“敢问你爹爹又是何人呀,你又为何会孤身一人来到海边这血腥之地?”少女说:“我爹爹是一位农民,他每天靠种地和砍柴来养活我和娘亲,很是辛苦。我怕他累,就在每天夜里给他揉肩捶背,帮他纾缓纾缓筋骨。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很久。可是突然有一天,爹爹他病了,我很伤心、很难过,我希望他的病能早点好起来,就跪在菩萨的画像前为爹爹祈祷,不料让爹爹给看见了,爹爹就很郑重地对我说,他最想看到我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样子,只要我开心了,他便也就开心了,病自然就会好了。自那以后,我每天都来海边玩耍,让自己开心,这样回去之后,爹爹也会很开心的。”
青年听完后,久久不能言语,眼神里泛起了多种情思,他凝视着少女,说:“原来姑娘这全都是为了尽一片孝心,让哥哥敬佩不已。哥哥刚才未能理解姑娘的家境,多有冒犯,现向姑娘赔礼。”少女听到这里,觉得这人还真不像是很坏的人,便问:“那你刚才凶神恶煞般的做什么?哦,还有,你还杀了人!”青年渐渐低下了头,叹息道:“哎,不瞒姑娘所说,我也是为了能扬名于正派武林,才与这帮妖人势不两立的。江湖中人谁不图个名,我自认武功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却不能扬名于江湖,这才出此下策,以消灭东海魔帮为己任。”少女的精神此时得以振作,点了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子啊,刚才……对不起,我现在知道了,你是好哥哥!”青年放松地微微一笑,对着少女望了望,发现她的脸颊上有一丝泥沙,便伸出手去将泥沙拭去,说:“姑娘家要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