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刚过,天然烤炉火热上线,尤其是大中午,骄阳烘烤着大地,人在太阳底下多站一秒都有被烤化的风险。
廖宴刚从樊市回来,还没有正式回局里报到,趁着假期清闲,打算把车验了,快到日子了。
为什么会选择大中午最热的时候去?还不是某人缺心眼的认为中午人少。
没错,是人少,但凡有点脑子的,都想不出这么自残的方式。
街上行人稀稀疏疏,廖宴也不着急,反正两点才办公。他听着车载音乐,嘴里哼着小曲,慢慢悠悠地开着,沿途顺便欣赏一下滨市这一年多的变化。
其实没什么变化,路还是那些路,店还是那些店,人还是……
正当他要收回东张西望的目光,眼睛却被定在一个正要过马路的女人身上。
廖宴心里一震,下意识的踩了刹车,停在路边。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怎么看谁都像那个倒霉丫头?更何况,这个撑着炫目碎花太阳伞的女人,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路栩羽从快餐店买了套餐,准备过马路坐地铁回家,她现在不太方便一个人在外面吃饭。
今天天气预报有三十五度,可她还是不敢穿太少,此时有种在桑拿室裹着三层棉被的窒息感,再不“卸货”真要出人命了!
而路边还有个不长眼的,把车停在她跟前,挡了她好不容易等来的绿灯!是可忍熟不可忍!
路栩羽正要抬手敲玻璃,副驾驶一侧的车窗缓缓拉下来,冷气扑面而来,一个戴着大黑超的男人探过头来,嘴角挂着笑,看着她说:“真巧,没想到碰见你了,送你一程?”
虽然这个男人的脸被大黑超遮了一半,但即便化成灰她都认得,只是没想到他会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眼前,就像从天而降似的。
路栩羽的心狂跳,脸色变了又变,第一反应是拒绝的,可身体被那股凉爽的冷气俘虏,背叛了大脑,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廖宴只是随口一问,以他对这倒霉丫头的了解,她肯定甩都不甩他,转头就走。
今天怎么转性了?
廖宴想了想,大概归结于天气太热的缘故。
路栩羽上车就后悔了,为了掩饰尴尬,她扭头去拽安全带,由于肚子太大碍事,她想拽长点再扣上,可能是好久没人用过了,她拽了几下没拽动,却又不死心的用上蛮力。
廖宴实在看不下去,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丫头怎么还是老样子?永远都这么嘴硬,不肯服软,说句“帮我一下”会死吗?
“我来吧。”
廖宴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探过身帮她,他半个身子几乎要贴在路栩羽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猛然钻进她的鼻子,那是她最熟悉又最讨厌的味道,像一只轻盈的羽毛,撩绕着她的心,最后落在心底被封印的尘灰上。
路栩羽下意识的一偏头,把脸移开,防止可能会发生的脸部接触。
她现在更后悔上了这男人的车,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算了,忍忍吧,就当是打车了。
更况且她又是现在这个样子。
“行了,坐好吧。”随着一声清脆的安全带入鞘声,刚才那段暧昧的小插曲总算揭过去了。
“谢谢。”路栩羽松了口气。
廖宴等她坐好才启动车子,又按着她的习惯,把车载音乐声音关小,还把对着她吹的出风口换了方向。
这一系列动作自然又体贴,路栩羽看在眼里,抿着唇没有吭声。
廖宴扫了一眼她明显隆起的肚子问:“几个月了?”
路栩羽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淡淡地说:“八个月。”
“怀孕了还吃垃圾食品?”廖宴问。
这个问题如果问在别人身上,绝对是句关心,但对旁边这丫头来说,多少有点“狗拿耗子”了。因为他清楚得记得,她在他临走之前说过的那些狠话。
路栩羽:“想吃。”
没错,符合她的一贯作风,当年某人的确把吃一顿巨无霸当成改善伙食。想到这,廖宴不由装袋,一个写着巨无霸的纸盒赫然在目……
他忽的一笑,“这么久了,你的口味还没有变?”
听起来像是一句玩笑,但确是话里有话。他戴着大黑超,堂而皇之的用余光观察路栩羽的反应。
令他失望的是,路栩羽并没有乖乖等着让他看,而是扭头看窗外,给他一个后脑勺,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关你屁事。”
“都快当妈了,嘴上还没个把门的?想说什么不过脑子就往外冒?”猫耳朵廖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其实他是要生气了。
廖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点心烦意乱,尤其是从听到那句不以为然的“八个月”开始。
路栩羽最讨厌他用这种训人的语气跟她说话,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忍住没吭声,不给他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廖宴自嘲的笑了笑,他和路栩羽,很少有心平气和好好说话的时候,都跟上辈子有仇似的。
路栩羽猛然想起什么,连忙往窗外看,“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廖宴一怔,才意识到忘了问她去哪,自然而然的往她以前住的地方开。被她突如其来的质问,就好像心里的小秘密被人无情的拆穿,他恼羞成怒地反问:“去哪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我不问你就不说了?我要是把你卖了你也不吭声?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一连三问的连珠炮轰进路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