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屋檐,云州各城皆没有宵禁,以彰显繁荣太平...
有权有钱的却也是歌舞升平,活在天上人间,哪里还管外界的断壁残垣,云州人称不夜天...
至于是不是坐井观天再观他说,但这些城市确实被楼阁与灯火装扮的有模有样,以致才可以
去接纳那些泛滥到已无去处的花香与暖...
扬州瘦马,云州多情...
年轻纨绔三五饮酒,争相系马高楼...
哪怕再品味清高,头也要左右摇摆如拨浪鼓...
至于上了年岁,枕第之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也会摆上一壶老茶,一坐就是一整天,所谓眼不
见心不烦,闭目蕴神的呼吸着这条街上自古充斥的各种女人胭脂水粉味道,安逸如仙...
所谓少不出云,老不入云就是如此...
少年何必远行,哪里还有比云州更好的女人...
老人何必入云,看见那么好的女人又能如何...
话说几僧如游魂一般在锦云城里游荡,他们的脚步在白玉板上踟蹰...他们的目光与琳琅满
目格格不入...
这一瞬,比他们之前十几年见过的女人都要多...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叫香云坊的水巷边,俱打听那里有喝不尽的美酒,数不清的美人...
见过山寺雄浑建筑的几人还是在香云坊面前失了神,他的花团锦绣迥异于山寺的庄严雄浑,
他传出的声音迥异于诵经与晨钟暮钟,好似空气里都粘滞着旖旎的味道,似一只只柔嫩
酥软的手,把一个个男人拉进yù_wàng的漩涡......
那里的男人都绫罗绸缎...
那里的女人都笑语连连...
他们或喝酒或揩油,油腻的嘴,肥腻的手,有如没清洗剃毛的猪拱嘴与猪脚爪...
如此让人作呕的生鲜物件,老家伙笼火炙烤时发出的味道让我记忆至今...
那些姑娘们却爱的忘乎所以,来者不拒...
但貌似这些酒与女人并不是他们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因为他们高声喊着幕布后的一个女人...
“琴音...琴音...”
空旷的舞台让人充满期待,成箱的金银环绕在一雪一紫衫两位青年面前,任由身边的各色男
女发疯一般把那些黄白之物抛掷向台上,挥之如土...
偶有心思活络的揣进自己的抹胸和裤裆里,一雪一紫衫二位青年看见也只是微微一笑,不
闻不问,颇有几分皇家覆水不收的气度,顺水推舟走面前如游鱼一般的环肥燕瘦...
“我要嫖姑娘,快拿几只大瓢来!”
心直口快师兄的声音被淹没在人海,以至于他不断提高音量,重复着那句话...
渐渐有身边人听见了,但也只是回复皱眉与莫名的眼神,上下略看他一圈,继而轻蔑,掸掸
被我们挤靠过的肩膀,回过头,不再理会...
龟公弯腰点头的跑了过来,闻言一愣,眼珠子转了几圈,却也合计过了味,满嘴赔笑的去喊
来老鸨...
但转身的同时,一声“嗤...”却异常刺耳,执法僧们没有人在乎,他们那里懂得这份市井的
人情世故...
老鸨摇着檀木小扇走了过来,把我们几人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啧啧”两声过后,却
也拿出了职业性的熟络...
但心里也在盘算着,一看我们几人不懂套路,就误以为是突发了一笔小财想要见见世面的土
包子,要不昏了头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往这里钻。
表面热情依旧,心里却也暗暗打下主意,要小黑一笔。毕竟这绝对是一锤子买卖,生不出别
的祸事来...
老鸨打发我们几人绕过舞台,出了侧门...
坐在院落角落的小石桌旁,好半晌才上了一壶浊酒,几小蝶毛菜,甚至连石桌都少了一角,
石墩都少了一个,旁边貌似茅厕,还得来回躲避踉踉跄跄的去放水扣嗓出酒的醉客...
无奈的我只好一边斟酒一边夹菜伺候着,几位师兄毫不在意,只是看着小酒杯出奇。
只有漠北刀客勾手撩来老鸨,趴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什么,瞬间就把老鸨逗得花枝乱颤,象
征性的抬起粉红丝帕拂过他的毡帽跟他打情骂俏...
“死样儿...原来你这么懂...要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小心老娘吃了你...”
老鸨腻笑连连,盯着漠北刀客裤裆处,目色流波,方兴未艾...
“几位官人先吃着喝着慢雅哈,奴家这就给你们张罗姑娘去...”
“对了,给这桌官人上四个瓢...四个瓢...”
老鸨嘴上虽这么说,但她心里早已暗定主义,等姑娘?等到地老天荒吧...先验验这小老儿的
成色,是不是如他所说,如真是,那才真是捡到宝了...如若不是,敢骗老娘的便宜,剁了喂
狗便是了...
继而两个人消失在了灯火阑珊处...
执法僧其余几人心潮恍惚,心念这漠北刀客有菜不吃有酒不喝,与老鸨钻了角落不见了,莫
非傻了?
也罢,省得多一人争抢吃喝,几人听着屋内的笑语连连,偶传来酒后走调的哩词艳歌,看
着粉帘下魅惑如妖的剪影,似乎酒菜也变得更香甜了...
“承蒙各位大官人抬爱,下面由琴音姑娘献丑了...”
龟公的声音顿抑有度,把气氛拿捏的恰到好处...
里面开始欢呼,此起彼伏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议论纷纷,无比兴奋...
一弦挑开,万籁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