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冯一他们追出去三五里地才收住了脚,稀稀落落的押着几个山匪返回,再追下去就没人看守沿途逮到的俘虏,另外经过一番生死相搏也实在太累,追不动了。这时不得不感叹人在生死之间时所迸发出来的超强的意志力,那些同样是疲惫奔逃的山匪窜的却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
一番查看下来,自己这边的镖师死了三个,重伤两人,重伤的是江月石和小五,小五的胁骨被一枪戳断了,也算是挡下了枪尖,伤口虽不是很深,却不时咳血。除了靠后边儿的乌古伦和樊陀,几乎人人挂彩。商队的人呢?“早他娘没影儿了!”“狗日的,他们倒好?自己的货扔了就跑,老子凭啥拿命保这些杂碎的东西?”伙计们咒骂着。
每隔不远便有一两具山匪的尸首横卧在地。乌古伦木着脸,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右臂软绵绵的垂着,左手正费力地将一根麻布条打了一个死疙瘩,圈成套状,再把右手穿过绳套挎在脖子上。“咋的,伤着了?”旁边的田褚英见状忙去帮他,乌古伦一摆左手“没事,刚才射得急,拉伤脱了力。”
冯一看着地上死去的伙计,说不出此刻该高兴还是难过。环顾众人,多是兴奋的,他们死里逃生,还打赢了山匪,这时刚缓过劲儿,肆意的说笑发泄,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排解着残存的惊惧。
有几个伙计正围殴着一堆蹲跪在地两手抱头的俘虏,其中一人不知是被打得厉害还是时才受的伤,嘴里往外不住吐着血。“差不多行了,别打了。”冯一吼了一嗓,那些伙计才渐渐停了手,骂骂咧咧地走开。
“他娘的,就是上次打劫我们的那伙人。”王胡子指着一人说道。被逮住的俘虏共七人,一个年轻的山匪摊坐在地,冯一对他有印象,就是中了他飞刀的那个。这小子功夫不错,跟冯一对了几招,可惜没料到冯一还有这么一手,可他还是躲过了第一刀。此时,他腿上的刀没了,被拨了出来,不知扔哪儿了,他二目茫然地盯着周围的人。
冯一看着他,心中一动,他叫上两个弟兄走上前“唉,你!”他用手指了一个跪在地上的山匪,“你出来,跟我走。”那山匪惊恐地望着冯一,弓着腰爬起来,“大爷,饶命啊!我可没伤人啦!”“闭嘴!”冯一一抬腿把他踹了个踉跄,“叫你走就跟着,多嘴便杀了。”那人颤抖着跟冯一和一个伙计往远处的树林里走,走了近三十步,来到一块大石头旁,冯一拨出刀子,一把抓过了那人的手压在了山石上,“老子只问一次,那个伤了腿的后生是谁?他是什么人?你若胡说一个字,我便削了你这只手,若再胡说就削那只!懂了吧?”那人吓得使劲儿点头,两条腿抖个不停。“你说过了,我再找别的人问,说得不一样,也要切你的手。”
“是少主!他是少主!是我们董家寨大当家的儿子。”那人忙不迭地说了出来,“另外那几个呢?都叫啥是干啥的?一个一个的指着,小声说,这次出来是谁领的头?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山寨在哪儿?还有多少人?有哪些人?一样样地慢慢儿说。记住!你若说得跟别人不一样,会咋地,自己想清楚。”
“我说!我全说实话!大爷你可要饶过我啊!”那人吐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说起来。冯一盯着那人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收回了刀。这时乌古伦和樊陀也走了过来,他们又抓了一人来问,答案应该差不多,只是冯一记不住,但知道抓了个少寨主。
带走了山匪后,几人围在一起商量。“怕是得快走,谨防他们搬兵回来。”冯一道,几人皆点头。“董家寨离这儿不远,快的话一天一夜能打个来回。我们带着车走得慢,得赶紧动身。"
崇山峻岭间的小路,同样的蜿蜒和曲折,山道上走着冯一一行人,他们草草掩埋了三个同伴,带着伤员出发了。和来时的路不一样,他们在其中一个岔道上转弯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他们没有向北走那条回州城的路,而是拐向西北去往距离更远些的箩泉井,箩泉井虽是镇,但那地方产盐,商家大户不少,其繁华程度不亚于资阳县城。
冯一他们一番商量后,认为董家寨的山匪几乎可以确定会追过来的。不算伤的,山匪此次死了的就有十七八个,寻仇是一定的!这其中还包括他们的二当家胡二哥。另外还有这些俘虏,大当家的要坐稳那把椅子,便不会不管他手下的弟兄,不会听任他们被抓走而无动于衷,更何况这其中就有他的儿子董和,他的独子。
对于冯一来说,俘虏怎么办?杀了?还是放了?有用么?若是杀了,除了会结下死仇,没有任何用。而且这不符合江湖道义。再说没了俘虏谁来推车?车上除了钱财还坐着伤员。所以冯一他们要想的就是怎么样才能回得去?说起来他们可选择的路主要有这么几条:第一,继续赶往目的地,南边的富顺监,这条路最近,差不多一日便可到达。但这条路离董家寨更近,只消半日便到,而且先前逃掉的那些山匪应该已经跑回去报信儿了。往这个方向走,极有可能撞上。即便是错过了,可他们还得回去,还有受伤的弟兄得休养医治,在别人的地界呆着?此路不可行。第二条便是原路返回州城,此地回去要走上三天,就他们现下的情形,这个速度?被追上宰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其他可走的地方都太远,而且路陡车也不好过,于是他们想到第三条道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