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到丁意媛,丁意媛的目光能把她身上灼出几个洞来……
对于这种无端惹上的敌意,她也只能暗暗无奈地苦笑。
无暇多想,他走得太快了,多耽搁几步他就要进会议室了,她抱着讲义,没理丁意媛,小跑着赶了上去。
个子高的好处,就是在她不想那么惹眼的时候,可以躲在高个子的后面茶。
进会议室的时候,她的确是这么做的。她偷瞟了一眼参与会议的人员,发现其实基本是北雅的医生,他那句所谓的不限医院,有水分……
心里咯噔一下,在他身后藏得更深了。
可是,这种时候想要躲起来实在是很幼稚的行为,她能躲得过去吗?只见他身体往旁边一站,她整个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阮医生从今天开始加入我们课题组,大家欢迎。”他一贯清淡柔和的语气。
掌声倒是很热烈,目光也很热烈,她微红了脸,只因这热烈的目光分为两类,一类来自于程医生等值得她和宁至谦关系的人,目光里写着了然两个字,另一类来自不知他俩关系的医生,目光里则写着疑惑。
她微微躬了躬身体,“各位老师,我能参加课题组跟着各位老师学习是我的荣幸,希望老师们多多指教。”
程医生笑了,“别这么客气,阮医生,指教我们不敢当,一起探讨吧!”
“坐吧。”他给她指了指座位,就在他身边。
她有些忐忑地坐下,不过,这种不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会议开始,她听得入迷,做笔记也很忙,完全没有时间再去不安。
北雅走在技术最前列,他们作为研究课题的东西自然也是最先进的,既然她已经被他拉进了课题组,就应该像海绵,疯狂地吸收水分才行。
课题会从六点开到八点多,开完天已经黑透了,回办公室换好衣服下班,发现他还没走。
“宁老师,我走了。”她没问他还留下干什么,他还在看病历,许是有事。
“嗯,走吧。”他合上手里的病历,起身。
她愕然,是在等她吗?
这一怔的瞬间,他已经走到面前了。走了几步,发现她还在原地站着,喊道,“走啊!”
“……”她默默地跟上。
“饿不饿?”他低头问她。
“还好。”之前开会的时候是有些饿的,现在已经饿过头了。
“没办法,我们医院太忙,正常上班时间完全没办法集中那么多医生开会,只能下班以后,晚班医生值班了才能抽时间集中。”他开会时连续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此刻解释着,声音有点哑,可是,莫名地,却更好听了。
“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知道自己进课题组有被照顾的原因,她和他好不容易和谐自然的关系又变得有些不自在了。
然后便一直沉默,直到走出住院部,他忽然道,“一起吃饭?”
“不了!”她立刻拒绝,而且非常果断,果断得当她对着他那双好看明亮的眼睛时都有些不忍了,于是又解释,“我妈已经做好饭了,还等着我回去吃呢。”
“那好吧,等我,我去开车。”他说完就走了,给她留个背影。
连说话的余地都没给她,她除了在原地等他还能怎样?
最后,还是搭他的车回去。
车是从正门开出去的,蔡大妈的儿子已经不在那拉横幅了,这件事要渐渐落下帷幕了吧。
“今天不开心吗?”他问她。
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是,至少跟昨晚和早上比,她显得低落很多。可是,她不会承认,“没有,大概是累了吧。”
她闭上眼睛,其实还真的有些累了。
“流筝……”
他叫她的名字,喉音有些嘶哑,闭上眼睛的听的时候沙沙的哑音格外清晰。
“嗯?”她没有睁开眼。
“我把你叫进课题组是存了私心。”
他竟然承认了,而且看穿了她低落的源头……
“可是,也没有违反规定,本来就没有规定我的组只许北雅医生参加。流筝,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就像在爬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山顶在哪儿我们根本看不到,也许终我们一生都在攀爬,没有尽头,而你,又比别人晚了很多,和你差不多的,可能已经快爬到半山了,你还才起步,流筝,我想拉你一把,带着你跑,给你助力,给你最好的装备,给你充分的补给,让你用最短的时间赶上他们,甚至赶上我。我说过的,我尽力,你加油,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呢?
她沉默了好久,才问,“你是为了补偿我吗?仍然觉得对不起我?”
他抿了抿唇,“是。流筝,如果当年不是我自私地在湖畔拦住你,你早已不是现在这样,你会有你自己的生活、事业、婚姻……还有,孩子。”
她眼神一紧,扭头看着他,为什么她觉得他知道她曾经宫外孕的事呢?
“是的,我知道了,宫外孕。”
看着他轮廓精致的侧颜,心头的惊诧淡去,浮上的是无奈和叹息。即便是侧面,也能看到他紧锁的眉头,还有他眼里自责的亮光,他那双眼睛啊,只要有内容就会特别亮,无论那内容是悲是喜。
“你啊……”她靠回靠背,看着车外,夜灯连绵,直至很远很远,远到尽头,不知那些点点闪亮的是星星还是灯,“我早说过,都过去了,你是打算把这个十字架背一辈子吗?”
他沉默着,许久,“那就背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