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湖旁,烟花柳地。
作为跟秦淮河齐名的映月湖,湖中景色自然是美不胜收。又兼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若此时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往湖中看雪,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但是许明没得选,他只能跟在祝疏影后面,老老实实地走过一家又一家青楼。
映月湖畔有许多远近闻名的青楼妓馆,其中又数“栖凤楼,群芳阁,凝香馆”三家最为著名。
才子柳寅曾流连与映月湖畔,醉生梦死之间留下了许多传世名篇。柳寅曾有词赞这三家道:
日日青楼醉梦中,不知楼外春已浓。明月落雨栖凤树,群芳凝香绕指柔。扶画鷁,跃花骢。长安门外小桥东。行行又入笙歌里,人在珠帘第几重。
但是,祝疏影却带着许明径直走过了这些装饰华丽的楼阁。
他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许明甚至不敢相信,在这里居然会有一座青楼。
“红杏楼。”许明看看头上的牌匾,“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这青楼的名字倒是取的不错。”
相比于其他装饰奢华的楼阁,红杏楼就显得有些朴素,甚至破旧。没有显眼的绸缎,也没有华丽的装饰,就一个光秃秃的牌匾,上面的“红杏楼”三个字都落灰了。
“就是这里?”许明不敢相信地问祝疏影。
祝疏影点点头:“没错,就是这里。”
“这里真的是青楼?”许明犹豫着,不想进去。
祝疏影一把把他拉了进去:“怎么,你还怕姑娘?”
“我是怕大妈!”
两人走进了红杏楼。
祝疏影出门的时候化了妆,扮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
他们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大动静。
躺在长凳上睡觉的店小二被开门声惊醒,下意识的一个翻身,栽倒在地。他捂着脑袋爬了起来,看到了刚刚进门的许明和祝疏影,连忙跑过来,笑着招呼到:“二位先坐着稍稍等一下,我去请妈妈来。”
小二说罢,转身上楼叫人去了。
“姐姐,你说的线索是什么?会不会有危险?难道说要出卖我的色相?这难道就是你带我来的原因?”
眼见着许明越说越离谱,祝疏影直接抬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你怎么想象力这么丰富呢?”
“疼疼疼,错了错了,姐。”许明捂着耳朵求饶。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祝疏影放开已经被揪红的许明可怜的耳朵,“据我的调查,朱大人在帝都有一个相好,就是在这红杏楼中。说不定她会知道朱大人离开帝都的原因,甚至知道杀害朱大人的凶手呢!”
“姐姐,你想想,都十多年了。”许明说到,“十多年,当年朱大人相好的那位女子怕是早就人老珠黄,离开红杏楼了。她又不是修士,十年,对她来说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祝疏影的情绪也有些失落起来:“我也知道啊,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看着有些消沉的祝疏影,许明连忙改口安慰道:“没事,说不定,这有人知道那位女子的去向呢!”
“希望吧!”祝疏影点点头。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木屐与木质楼梯的碰撞声响了起来。
许明和祝疏影循声看去,一个身体微胖的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女人的脸上擦着淡淡的脂粉,举手投足间还能看出残存的风韵。这不禁让许明提起了兴趣:这里的妈妈都有这等韵致,说不定小姐们也都不差呢。
“两位公子,清晨冒雪前来,该是有人要见吧。是哪位女子,妾代为通传。”女人走来施了一礼,又瞪了一眼一旁看着的小二:“看什么看,看茶!两位公子冒雪前来,还不拿两壶热茶上来为公子驱寒?”
“是是是。”小二惶恐地退下了。
“不必了,我来就是想问一问,十年前的夜姑娘,你可知道?”祝疏影问女人。
女人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露出了紧张局促的神色,然后又很快镇定下来。她摇了摇头,说到:“十年前的事情,妾实不知,也不知道您所说的夜姑娘。”
“你刚刚紧张了,你知道夜姑娘!”祝疏影看着她,眼睛里露着凶光。
“妾刚刚是因为,没有听说过这人,在努力地回想,生怕帮不到公子而出神,不是紧张。”女人平静地解释。
祝疏影一把揪住女人的脖领:“不可能,你撒谎了,你认识夜姑娘,甚至知道她在哪里!”
“妾不知道!”女人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些威胁,“如果公子是存心来捣乱的,红杏楼虽小,上面却也是有人的。报到官府,也得给我红杏楼一个公道。”
“算了算了。”许明实在装不了空气了,他走上来松开祝疏影抓着女人脖领的手,“人家说不知道,说不定真的不知道呢。”
许明安抚了一会祝疏影,又向女人赔礼道歉:“家姐,不,家兄脾气暴躁,冲撞了您,还请见谅。”
“没事,只是妾实不知道您所说的夜姑娘,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女人对着许明盈盈一礼。
“不打紧。那我们就走了。”许明拉着祝疏影往外走。
“慢走。”女人大叫一声,“小二,送客。”
“这……”小二提着刚刚烧好的茶,支吾半天,还是叹了口气,乖乖把许明和祝疏影送出了门。
“你放开我!”出了红杏楼的祝疏影挣脱了许明的手。
许明很无奈:“姐姐啊,你别闹啊,刚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