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潮退了,树的枝干就会露出来,长的笔直且粗大,黝黑的树干上还时不时出现顺着纹路发光的贝壳。
那棵树太大了,青榕和白纤纤最喜欢在树上挂着,没错是挂着,像两个人偶随风飘扬,只是若是被路过的人瞧见了定会吓出一声冷汗。
白纤纤喜欢抠树干上那些发亮的贝壳,然后挂在自己的寝宫,晚上那些贝壳便发着幽暗的光。
青榕喜欢神树上的五彩叶子,摘一片小叶子,仔细摩挲打个响指便可以幻化成小精灵,小精灵打着五彩灯笼在神树四周飞来飞去。
“嘿!青榕!”青榕一回头,白纤纤摘着神树的果实就朝着青榕砸了过去,青榕来不及避让,动作还是慢了半拍,脑袋被结结实实的砸了一下,果实的汁液染满了头发,青榕狼狈的瞪着她。
“这果实能吃吗?”白纤纤又顺手摘了一个大果实,刚看向青榕嘴巴就张的很大,她指着青榕的头发结结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青榕对着海水照了一下,脸色顿时很难看,被果实砸到的头发都被染成了彩色,在一头乌黑秀发显得格外刺眼。
“白纤纤!”青榕愤怒的也摘下一颗果实朝着她的脑袋咋了过去,白纤纤被一果实砸下了树掉落进海中,溅起大片水花。
白纤纤头顶被染了一大片,她在海里大叫着要找青榕算账,青榕被逗笑了,笑得很大声,白纤纤还在不停的咒骂着,吵吵着要报仇。
两个人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这颜色洗不掉,白纤纤摘了一个大果实就往青榕头发上抹,一边抹一边笑着说道:“反正都洗不掉了,那就干脆全染了吧。”
想象一下长发及脚踝的青榕原本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风扬起的每一帧都是绝美画面,现在盯着颜色参差不齐的五彩秀发,到哪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有点像谁家二傻子的味道。
白纤纤也好不到哪里去,像炸了毛的鹦鹉,哪有一点神圣的青鸾鸟的气质,活脱脱被人拿棍子撵了几条街的架势。
那段时间仙界有传闻,说是不知道哪里新来的两个仙子,一头五彩斑斓的头发,是未见其人先见其发,在一贯素净典雅的仙界是格格不入啊,远远看了人不是请安迎礼,那是撒开脚丫子就疯跑啊,还以为招了两只大公鸡吉祥物呢。
青榕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眼眶还是红红的,“离韫玉,纤纤怎么死的?”
离韫玉沉默,下定决心般如实告知,“因我而亡,是我欠她一条性命。”
青榕看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声音轻细且笃定,“不是,是我欠她的。”
“白羽留在我的身边多有不便,你与纤纤交情甚好,不如收她为徒吧。”离韫玉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白羽识时务的走了出来,穿着羽花宫宫服,小巧的脸庞颇有几分白纤纤的影子。
“白羽上次来找我说你生命垂危...”青榕未等离韫玉说完,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知道。往日旧恩我们一笔勾销,从此两不相欠,各自为安。”
青榕回头看了一眼白羽,她有点怯生生的模样,看看青榕又看看离韫玉,青榕朝她点点头,道了句:“你跟我走吧。”
白羽的很安静,和青榕一样安静,她更多的是喜欢站在青榕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师...师父,我们要去何处?”白羽翻过许多座大山后忍不住发问道。
青榕站在山顶上,看着远处的另一座更巍峨的大山,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怯生生的白羽,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身边,白羽乖巧的走了过去。
站在青榕的位置刚好可以看清更远的一座山,白羽有些不解的看向青榕,青榕指着那座山轻声说道:“过了那座山就可以看见峽海了。那里有我门需要的东西。”
峽海是被山峡围起来的海,整个海看起来和其他的海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被圈起来了也没有其他海域看着辽阔。
白羽踏上峽海的第一感觉是冷,第二感觉是非常冷,冷到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抬头看着高高悬挂在天空上的太阳,有点恍惚,这太阳是假的吧。
峽海环顾四周便可以看见四座大山,山与山之间相互连接,守护着这片海。
海水也很冷,而且水里没有生物,连海草也没有,白羽看着海底有些愣神,两边海水自觉让出一条路,青榕朝着峽海中心缓缓走去。
白羽走上前,青榕正站在那里等她,见她来了,手顿了一下,还是抓住她的手,朝前走了过去。
刚触碰到海水,原本退让两旁的海水翻涌而来,形成巨大的漩涡,将两人卷了进去,白羽呛了好几口水。
峽海的海底也很深,两人沉入海底踩在松软的泥沙上青榕缓缓松开手,白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海底散落着断壁残垣,那石柱看着巨大,上面的花纹还雕刻的很清楚,这里原本可能是一座巨大的宫殿或者是一个国家。
“这里是?”白羽看着四周的景象已然被惊呆了,虽然是一片破败景象还是不难看出曾经的辉煌。
“这里原本是个很美的地方。”青榕顺着白羽的目光看着那个最巨大的石柱,上面的龙纹还是栩栩如生,只是脑袋已经断在了一旁。
青榕走近些,这散落在四周的石柱都是石龙,有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这个最大的石柱上的龙纹还很清晰。
他们守护的就是这片海底的龙眼泉。
峽海最开始不叫峽海,它有个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