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本尊与明因道友之间的因果倒是了却了,但本尊与这位杜道友之间的因果却还没个说法呢。”
栖霞尊者又恢复了之前现身时那般清高纯洁的样子,说起话来声音娇滴滴的,仿佛刚才那个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人不是她一般。
杜羽裳心中冷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淡定道:“不知栖霞前辈需要怎样的说法。”
她当然淡定,栖霞尊者两次动手都被明因尊者挡住了,可见明因尊者肯定是要保她的,只要自己不作死,这一趟应该死不了。
栖霞尊者微微仰头,神情中透出睥睨众生的孤傲,还有几分对杜羽裳的不屑:“你在本尊的丹神阁里大放厥词,说你是六品丹师,那你便当着本尊的面,炼制一炉六品丹药,成了,本尊便不与你计较,不成,灵药和丹方留下,还有你,也得留在丹神阁,让本尊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
这女人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
“请恕晚辈直言,前辈所言倒像是一个赌约,晚辈的赌注是灵药、丹方以及晚辈自己,但前辈的赌注却是已经赠与明因前辈之物,前辈您认为这合适吗?”
栖霞尊者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你以为你有与本尊对赌的资格?本尊只是为了惩戒口出狂言的小辈而已,如何能算赌约,又何须提供赌注?你这金丹期小修士,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明因尊者见栖霞尊者仗着自己的修为胡搅蛮缠,不由十分光火,冷哼一声道:“杜道友没有资格与栖霞道友对赌,不知某可有这个资格?”
栖霞尊者顿时露出委屈之色,秀眉微蹙,“明因道友,你我近千年的交情,何至于此。本尊并非针对你的杜道友,只是你也看见了,这小姑娘过于猖狂,本尊若不给她个教训,将来她闯下大祸可如何是好?”
明因尊者板着脸道:“栖霞道友觉得杜道友不可能是六阶丹师,但某相信杜道友不会妄言,若杜道友所言非虚,栖霞道友所谓的过于猖狂自然不成立,孰真孰假,一试便知,若栖霞道友舍不得赌注,此番便不算赌约,给杜道友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即可。”
没有赌注那怎么成!
栖霞尊者没事儿找事儿,目的就是想赖账,赖不掉之后又想找茬把东西拿回来,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们。
她掩嘴娇笑道:“明因道友说笑了,既然你执意要赌,那本尊这里便备下与先前那份一样的灵药丹方作为赌注,不过,若杜道友输了,灵药丹方和她都得留下,如何?”
明因尊者看了杜羽裳一眼,见她点头后,这才板着脸说了一句:“可!”
吕博文暗地里给杜羽裳传音:“前辈,您可有把握?”
毕竟以金丹期修为炼制六品丹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吕博文自然很担心。
杜羽裳没有说话,只是回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吕博文读懂了其中含义,在感到安心的同时,也觉得压力巨大:虽然我的修为勉强算是赶上来了,但前辈终究是前辈,我才开始学习炼丹,前辈却已经是六品丹师了,这得猴年马月才追得上啊。
明因尊者也私下里传音问过,杜羽裳自然给他的是肯定答复。
但实际上,她并没有炼制过六品丹药,不过,在她还是赤练魔女的时候,曾经炼制过破障丹,其难度远超普通六品丹药,因此她也算是有些经验的。
栖霞尊者带着从容得体的微笑,取出一枚金色铃铛,将那铃铛摇响,随后一句传音在丹神阁所有修士的识海中响起:“大殿中有丹师炼制六品丹药,欢迎参观。”
这传音杜羽裳等人也收到了。
明因尊者面色有些难看,颇为不悦,但转念一想,若是在场的人多的话,栖霞尊者再想赖账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这倒是好事,隧平和下来。
杜羽裳的想法也跟明因尊者差不多,观众够多才能避免这位栖霞尊者作妖。
在栖霞尊者的传音发出后,没过多久,整个大殿外围层层叠叠房屋的阳台上,便钻出无数修士来,只怕有数万人之多。
这么多人,每人即使发出极小的声音,汇集起来后也不容小觑。
再加上有空旷宽敞的大殿空间起着扩音作用,众修士的议论声便显得有几分震耳欲聋起来。
明因尊者打出禁制,想隔绝外界干扰,但他的禁制一落地便被栖霞尊者抬手破掉。
“明因道友,你这样可不好哦,炼丹是杜道友的事儿,你插手不合适。”
明因尊者气结,只是代为布置禁制而已,有什么不合适的?
但他也知道,以栖霞尊者无理搅三分的性子,自己是说不过她的,一道隔音禁制而已,他不代劳杜道友自己也能搞定。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栖霞尊者身为这方小世界的拥有者,可以轻松的令这丹神阁中的一切阵法、禁制失效。
因此哪怕杜羽裳打出了禁制,也无法隔绝大殿里无处不在的嗡嗡声。
杜羽裳冷眼朝栖霞尊者望去,只见栖霞尊者嘴角上翘,眉梢眼角都透着得意,她不由在心中冷哼:笑吧笑吧,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她收敛心神,让心态缓和下来,语气平和地问:“晚辈炼制任何六品丹药都可以吗?”
栖霞尊者高高在上地点了点头:“可以。”
杜羽裳收回视线,将自己的耳识渐弱一半,以削弱外界干扰。至于关闭耳识,那肯定是不行的,炼丹的过程中,有些时候需要用听觉来分辨时机。
然后,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