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公主在宫里憋闷得不行,原本还能去康泰公主府里散散心,没想到又发生了霍家太子妃的事情,这下珍贵妃更是不敢叫她出宫去了。
“真是多事的时候,你往宫外跑?就是你父皇知道了,也必会恼你。再者,霍家姑娘与太子有过婚约,好歹是你没过门的嫂子。就是装,你也得装出些难过遗憾来。”
珍贵妃如此嘱咐女儿。
安泰公主心中也清楚珍贵妃的意思,只是她素来被宠得没边儿,又是公主之尊,哪里受得一点点的约束?
“我和她又不熟,要不是父皇赐婚,我知道霍家有这么个姑娘?”安泰公主转着手里的杯子,满不在乎地说道,“说起来霍家把个女孩儿养在深闺十几年,别说我了,就是满京城里的同龄闺秀,有几个见过她的?这心也太明显了些。”
珍贵妃无奈,用手戳了戳安泰公主的脑门。
“说你心大,也是真大。霍家把姑娘藏起来,直到及笄才在京中走动,搏得了端雅持重有才的名声。为的是什么,难道你父皇和我就看不出来了?但,这与她能够做一名合格的太子妃,并不冲突,你又何必大喇喇说出来?我知道你近来在宫里郁闷,不如我召几位闺秀进宫来陪你说说话?”
安泰公主兴致缺缺,“不用了,我和她们也玩不到一处去。”
见她这般的情绪低落,珍贵妃也不禁心疼了些。手上抚着女儿的头发,语重心长地叹道:“虽然你不能出去,但你大姐姐定会进宫的。到时候我把她留在宫里小住,你们姐妹两个也好说话作伴好不好?”
“嗯。”安泰公主仍然不大欢喜。
珍贵妃坐到了她的对面,温声道:“不是母妃不通情理,眼下这个时候,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些。霍家才出了这样的事,陛下和太子心情定都不好。总不好在这个时候,上赶着去触霉头。且你出宫去,是要去寻阿凝吧?叫我说,好不容易先前太子和翊郡王的事情淡了些,你赶在这个时候去找她,叫你父皇知道了,心中难道会喜欢?说不得更恼她,倒是不好了。”
安泰公主忍不住反驳,“父皇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呢。再说,太子和翊郡王之间闹不和,跟阿凝有什么关系?阿凝分明是被殃及的。都这样了,要是父皇还恼她……那我就说父皇糊涂啦。”
“你可闭嘴吧!”原本还心疼女儿不能展颜的珍贵妃气笑不得,斥道,“陛下也是你能随意指摘的?下回再这样口没遮拦的,仔细我罚你!”
说着起身,又叮嘱了安泰公主几句,便欲离开。
“母妃!”安泰公主连忙也起来,“那,出了这样的事……选秀的事情,还要继续吗?”
看着珍贵妃保养极好,白皙细腻的面容,安泰公主咬了咬嘴唇,,心头没来由的升起一股难过来。
珍贵妃一怔,随后笑了,眼波流转间嗔道:“卑不动尊,选秀自然是要照常的。况且……”
况且定好的太子妃突然殁了,太子年纪却已经不小了。珍贵妃琢磨着,新的太子妃人选,怕是要从这一届的秀女中选了。
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人回了她的麟趾宫。
这边安泰公主百无聊赖,躺在自己的寝殿中呆呆地看着描金绘彩的殿顶,不知什么时候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觉得鼻子上呼吸突然不畅了,安泰公主睁开了眼,康泰公主那张美艳逼人的脸就在眼前,冲着她笑呢。
“大姐姐!”安泰公主一咕噜坐了起来。
康泰公主收回了捏住安泰的手,轻笑,“青天白日的怎么睡着了?羞也不羞?”
“还说呢,我都许久没能出宫去了,可把我憋坏了。”安泰公主唤了人进来,重新梳了头发,才和康泰公主抱怨,,“年前我想去看看阿凝,偏生又病了一场。这好了吧,又有前边上元节的事了。母妃怕我出事,都不许我出宫,便是我说去大姐姐那里,她都不许呢。”
“贵妃娘娘的担心是对的。这几天街面上乱的很,我们府里的掌事说,连城外庄子送菜的进城,都出不去了呢。”康泰公主含笑道,“再说我不时进宫来,陪着你说话就是了。你出去做什么呢?”
“所以啊,我就只能在宫里咳声叹气了。”安泰公主双手捧着下巴,“人人都说,皇宫是天下最尊荣富贵的地方。可是叫我说,在这里头住着,活着,或许还不如小户人家自在舒心呢。”
听她这样的话,康泰公主不禁诧异。安泰从小就跟她最亲,这个妹妹向来是个大大喇喇,爱说爱笑的性子,几时见过她这样消沉过?
“你这是怎么了?”
安泰公主便长叹一口气,垂眸用手指描画着碧玉茶盏上雕着的莲花纹路,“没什么。就是觉得,咱们生在皇家,天生尊贵。世人看咱们是高高在上,可谁知道有的时候,咱们也羡慕着他们呢。大姐姐,方才我问过了母妃,她说今年的选秀,八成是不会停下的。我看着她又要忙宫务,又要操心这个,心里很是不好受。”
康泰公主心下了然,看看寝殿之中都是服侍了安泰公主多年的心腹人,也就放了心。遂劝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叫人知道了,难免会以为是贵妃娘娘心中存着嫉妒了。”
“我只跟你说。”安泰公主将头倚靠在康泰公主身上,轻声道,“大姐姐,我心里头难受得很。霍元死了,她是太子未婚的妻子,可是我知道,不管是父皇,还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