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良捋一捋他那两寸胡须,眼中闪过精光,“眼下陈氏父女不就送来让公子立功的机会了。”
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嘴角带笑着说:“那李刘二人现在不准还想着怎么派人去海上呢?海上情况不明,他们此次多半无功而返。公子何不表明内陆的事您来调查,就算那俩人想到公子已得到什么消息,也多半不会过多理会,他们的目标只有海上的前朝余孽。”
傅斌思考中,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确实可行,可以一试。”
十天后,燕妮终于接到傅斌的消息,明天行动,让她来临海城接人。
燕妮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李嬷嬷,她知道后,掩面而泣跪在燕妮面前磕头,“多谢姑娘大恩。”
燕妮将李嬷嬷扶起,“嬷嬷无需多礼。”
李嬷嬷被扶起后,擦干眼泪,悠悠地叹气道:“我和梁婆子都是命苦之人,还记得二十年前遇到梁婆子的时候,她是被抛弃的侍妾,一个女人流落街头,可想而知有什么下场,幸好遇到了我们把她救了下来。”
“我们?除了你还有别人。”燕妮惊讶地问。
“是啊!”李嬷嬷想起了曾经的过往,无声地流下泪来,声音依旧平静地说:“二十年前兵荒马乱,单凭我一个女人怎么逃得了生天。”
李嬷嬷陷入回忆里,燕妮没有打断她,静静地听她说完。“我是一个小药女,他是御林军的一员。当时大军即将攻入皇城,宫里一片混乱,人人惊慌失措想尽办法要逃出宫去。是他找到我,说只要我愿意嫁给他,他就带我走。当时没有办法,我一个弱女子只有跟他走才能有一片生机。
他说他是孤儿,很小就被大户人家收养,长大后就安排进宫。我呢?从小就被父母卖了,也没有家人。我们就在土地庙里,拜了天地结为了夫妻,我们听说临海物质富饶就往这边来了。梁婆子是在途中被我们救下的,在临海城安定下来后,他去了郑家镖局做镖师,我每天在家里等着他回来,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直到那一天,他被人抬着回来……”说到这里李嬷嬷双唇微微颤抖,喉咙发哽说不出话来。
燕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坐在那里默默地陪着她。
李嬷嬷突然抓住燕妮的手,激动地说:“我的丈夫被人杀了,我怀着三个月的胎儿也没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些郑家的畜生啊!”
燕妮的手都被抓痛了,她也没有出声,用平静的目光对上李嬷嬷的眼睛,希望她能冷静下来。
李嬷嬷被燕妮的目光注视着,慢慢地冷静下来。
她低低地哭泣着,手中紧紧地捉着帕子,显然心情未能平静。
“你放心,那些人活不了多久了。”燕妮轻声说道。
碰,碰,碰。
南巷一处房子大门前,站了七八个人,他们不断地拍着门,喊着里面的人出来。
“快点开门,叫那庸医大夫出来。”这些人看穿着都是平民百姓,一对老夫妻还有三个成年男子和几个妇人,像一家人的样子。
这样的动静引得街坊邻居纷纷来看热闹,他们中有个妇人走出来向人群喊道:“大家来评评理啊!这大夫就是个庸医啊!俺家小姑子成亲一年没怀上,她说她能治,结果吃了她的药半年过去了,还是没怀上,昨个儿被休回了娘家,以后我那小姑子怎么活啊?”
“不是吧!以前听说她挺厉害的,很多妇人找她看的病,都说治好的,怎么现在又说她是庸医了?”
“能有多厉害,又不是神医,还能治得了百病?”围观的人群听了妇人的话,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如此大声的吵闹,屋里的人怎会听不见。
房间里坐着十几个人,有的看装扮就像铺子里的管事,有的像街边的小贩,他们正在谈事情的样子。为首的人听到吵闹声眉头一皱,看向门外说了句,“外面是怎么会事?”
门外不知何时有了那么一个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衣里。对他拱手道:“外面来了几个人,闹着要女大夫出去。”
有一个像小贩的人就说:“还不快把人打发了,这样吵的声音,大人们还能谈事情吗?”
“慢着,小心一点,最近城里来了不少人,万一是官家派来的呢?”一个像管事阻止道。
小贩听了,不以为意地道:“九管事多虑了,如果是官家的人,你我还能安然坐在这里?”
为首的听了点点头,对门外的人吩咐道:“让那个婆子去把人打发了,记住了,不要让人进入屋子里来。”
“是。”黑衣人拱手退去。
吱呀一声,大门在吵闹声中从里打了半开,从里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她只说了句,“这里没有女大夫,快走吧!”就想转身回去。
闹事的人看见了,都围了过去,有两个妇人一把捉住老妪的手,激动地说:“女大夫呢?你叫她出来,这个庸医,我家今日来是要为我小姑子讨公道的。”
她后面的几人也跟着喊:“对,庸医出来,我们是来讨公道的。”这些人边喊还边往院子里挤。
眼看几人就要挤进门了,大门却突然从里面关了。
几人看见更激动地边拍着门边叫喊着,可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这个婆子是和庸医一伙的,把她捉去见官,就不信那庸医那能躲的住。”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梁婆子就被人拉着往街上走。
燕妮和傅斌在不远的一个小楼上看得清楚,傅斌的人拉着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