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血仇!”
韩钺绒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一字一句震耳发聩,萦绕在众人心间,诸人这才知道,当年那个见证整件事情经过的小孩子,心中究竟埋了多深的仇恨与怨念。
是啊,灭门之仇,又岂是那般容易化解的,三大家族的老爷子看着韩钺绒,生出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懊悔,却并不是后悔于当时自己等人的站队,与推波助澜。
而是不满于刀皇当初横发一道善心,没有斩草除根,懊悔于当时自己没有出手,及时替刀皇处理掉这个隐患。
刀皇则心中微叹了一声,其实十年已过,他早已生出了淡淡悔意,他本可不必做的那么过分,奈何当初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啊...
到头来,不过还是仇恨因果循环罢了,无趣的很。如果刀皇自认唯一铸错的事,可能便是这件了。
但如今容不得他退,一退便是万丈深渊,所以他断然不会解释这些,只是淡淡开口道:“你要记着,我给过你活路,是你自己不选!”
到了现在,沈追总算听明白了一切的来龙去脉,原来今日这场发难是酝酿已久,还承接了上一代的恩怨。但此刻就连他都有些搞不懂刀皇的心思,既然是要占据这漠刀城,何不早早除掉城主府的威胁。
而韩钺绒,这接近十年的隐忍蛰伏,只为今天这一幕,又岂会被刀皇三言两语的气势所唬住,狞笑道:“事到如今,你还在大言不惭,说什么大话?”
“侄儿恭请云叔,李叔!”
随着少城主的一声大喝,诸人瞳孔骤缩,只见两道人影,在其后方的山林一跃而来,飞身如蛟,一人龙行虎步,一人干瘦如材眼上蒙着一块黑布。
“云启峰,李瞎子,你们两个还没死!?”杜家老者,指着骤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两人,一脸惊骇说道。
其他人也皆露出了惊惧万分的神态,显然对这二人的突然出现忌惮不已,也搞不明白他二人为何还活着,这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以及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之外。
韩钺绒在这二人身后,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将身姿埋的极低,良久之后才平身,看着众人的反应,似乎很满意这种出其不意,猝不及防的效果。
两个明明本该在十年前死透了,或者说近十年都杳无音信,被认为已经生死消亡的人,却突兀在今日现身了,而一切惊惧的源头,只因为这二人,也是星渡境!
十年前,城主府麾下包括老城主共有十三大高手,各个都是刀法大家,有名有姓的人物,其中星魂境者九人,星渡境四人,却在当时被刀皇一人挑翻,连斩数十人,当场灭杀了一名星渡,重创老城主,还剩下两个星渡境重伤待死的遁走。
当时的情景虽不至于像莫小鱼说的,打了十天十夜那般夸张,但三天三夜还是有的,场面一片混乱,双方心身力竭,那两名星渡才得以逃脱,便再也没露过面。
第二天,刀皇便登门拜访,屠了其半数族人,生生把屹立在漠刀城数百年的城主府,杀成了人丁稀少可怜氏族。
一晃就是十年,所有人都快忘了那二人,都下意识认为他们应该是死了,却想不到是跟韩钺绒的心思一样,狠狠蛰伏了起来,愣是等到了今日,才陡然现身!
此时,他们才终于认清了这个年纪轻轻少城主脸上的伪装,哪里还是从前性格耿直没有一丝城府的样子,能把这二位救回来,并为其藏身至今,这份手段,相较之老城主,也不遑多让了。
同为星渡境,陡然现身的二人,甚至看都没看杜家老者一眼,只是缓步来到诸人之前,静静盯着椅上之人,由李瞎子对其开口道:
“姓莫的小子,十年之耻,今日必当全数还来!”
韩钺绒拍了拍手,畅快笑了起来,也来到众人跟前,对三大家族的老爷子开口道:“哎呀,这苦陀山真是个好地儿,你们三家要是现在弃暗投明,事后我把这里的产出分出五成给你们如何?”
“反正,你们不都是墙头草吗?哈哈..”
三个老爷子满脸铁青的看着这个年轻后辈,没有说话,他们以前的确依附过城主府,现在却又依附着莫语山庄,但如此赤裸裸的把这三个字讲出来,实在有些刮脸。
韩钺绒根本没想拉拢这三家之人,因为在他眼里这三大家族,同样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帮凶,事后算起账来一个都逃不掉!
秦牧也适当的做出“谦卑”状,瞧了瞧韩钺绒那边,然后说道:“你看,莫庄主,早不听我的单打独斗,现在可好了。”
哪有什么单打独斗,恐怕一开始安排好的就是暗中偷袭才是,只不过韩钺绒在近十年隐忍的一度爆发之中,情绪终究还是失控了,乃至把计划给破除了,以至秦牧才会回头递去一个不喜的眼神。
“你们两个终于舍得现身了吗?”面对此情此景,刀皇却毫无波澜,镇定说道:“所以,三名星渡,就是你们准备的全部依仗了吗?”
听闻此话,李瞎子跟微胖老者,眉头狠邹,他们知道当年十三人都奈何不了眼前这人,而现在更多是仰仗身旁,境界实力都高深莫测的粗犷中年人,于是将眼神移到了秦牧身上,而秦牧的神情异常之凝重。
韩钺绒却闻感不对劲,似乎其早知道自己底牌的样子,顿时想说上什么,却发觉一道异光亮起,化作一条蛟龙,霎时间就要吞没自己,座椅上那个男人,睁眼了!
随着刀皇睁眼的,还有他这石破天惊的一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