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风是不会武艺的。他的倚靠早在进入这间房间的时候就被挡在门外,并且被限制到了楼下,根本不清楚这里发生的事。
莫非这剑舞隐藏的刺杀早在此前就已经策划好了,所以才会将登陆与马丁严格拒绝在外?剑舞当前,若是不小心被刺中,嗝屁了,可以假装成失手造成,或者是弃车保帅。可即使是如此,花间楼或者徐艳华也没必要找来代表三个家族的纨绔子弟见证这场刺杀呀?
难道这只是临时安排的桥段?甄风之前就看了徐艳华,虽然徐艳华表现得非常淡定,可是微微波动的眼色,似乎告诉他,这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她也不清楚这场剑舞的目的,但是看她对待公孙娘子的眼色,带着一丝丝防备,甄风就心叫不好。
对方或许想要狗急跳墙!刚才的酒水可能真有问题,否则为何那个杨姨会多此一举地端来润口汤汁,而且没有给他。酒水这一关被他有惊无险地拉来三个垫背的度过去了,口头交锋上,甄风又毫不逊色,甚至压了徐艳华一头,就连三个纨绔子弟的反应,也达不到挑拨离间的效果。在这样的暗中敌对关系中,狗急跳墙是最好的解释。
药丸……
这些分析都是一闪而过,甄风心里急速盘算应对之策。若是自己逃跑,即使活下来了,也会成为笑柄了,气势上就低了一头,当然,还得自己的速度足够快,快到没人性。
看来只有坐以待毙了……至少,还能保持住自己英俊潇洒的形象,说不定还能换来临危不惧的口碑,就像武侠小说那样。当然,也有可能被说成自己被秒了。
难道自己大仇未报,甚至连女朋友都没得,就要结束了?会不会像夏洛那样,这只是一场梦,死了也就回到那个繁华的时代?
就在甄风尽力表现得毫不在意,心里不断地p的时候,剑尖已经微微刺破衣服,这时等来的不是剧烈的疼痛和即将发表遗言,比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剑尖突然滞住了去路。
就连三个纨绔子弟都站起身,侧着头看着,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甄风药丸。
甄风表面风平浪静,心里松了口气又惊讶,但惊讶的并不止是他,公孙娘子更是一脸惊诧。
剑身竟然被徐艳华握住了,不,不是握着,因为她的手还是一如既往地白皙柔嫩,完全没有被剑划破,血流一地的迹象。徐艳华竟然身怀绝技!
公孙娘子惊诧的是,为什么徐艳华要拦她?
就在这时,徐艳华娇懒无力的声音响起:“妹妹唐突了,学艺不精便出来献丑,差点伤到公子,奴家在此替妹妹向公子道歉,希望公子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以退为进,把自己人摘出去。徐艳华这一招化解得水到渠成,就连甄风都无从挑剔。公孙娘子在徐艳华的眼色暗示下先行告退,不过甄风也不是吃素的。
他哈哈一笑,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指着被刺破的地方道:“无妨无妨,只不过在下没有家室,最近有忙于新梨园与民同乐的筹备中,实在分身乏术。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换言之,妹不教姊之过,这衣裳有劳小娘子帮修补修补了。”
徐艳华即使面对突如其来的刺杀也一直波澜不惊,此刻突然摊上这么无赖的要求,却又难以拒绝,脸上不禁抽了抽,脑后出现了道道黑线,虽然隔着面纱,甄风依旧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波动。
甄风看向三个纨绔子弟,三人惊为天人,不知该羡慕嫉妒还是恨,甄风笑着挤挤眼,仿佛在示意他们看好戏。毕竟徐艳华一直高高在上,就算是亲王到此也不一定给面子见上一见,此刻竟然有人提出非分要求。
他们一致觉得甄风就是在打着灯笼上厕所——找shi,有这样的好戏也是难得。朱有才甚至发出一声冷笑:“甄……那啥,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竟然让艳华小娘子帮你缝补衣裳!”
徐艳华愣了一小会儿,确实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出,不过她立即找到了新的打开方式。她发出一阵动人心魄的笑声,仿佛眼前的事并不是事,对于朱有才的声援视若不见,双手接过带着甄风气息的衣裳,道:“其他人若是如此,确实奴家不会在意,打发几贯钱再置办一身衣裳便是,但是公子不然,既然公子有此想法,奴家自然愿意挑灯夜补衣。”
徐艳华说罢,还不忘露出一副羞涩的模样,就仿佛这是定情信物一般,还是当着其他男子的面许下,把朱有才看得牙痒痒。
“如此,多些小娘子了。”
甄风虽然传授过二十四字箴言,并提醒过这场宴会可能要面临的好戏,可是有些人一旦入戏太深,偶尔也是难以自拔。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蹬蹬蹬”的快步登楼声音,还没见到人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叫唤:“风哥儿,你要的东西给你拿来了。”
甄风还没说话,徐艳华就扬声道:“既然是公子的随从,让他进来吧。”
徐艳华无时无刻不在抓住捧高甄风的机会,更是让朱有才恨得牙痒。可是,门开启,一人匆匆进门之后,朱有才就懵了。
徐艳华突然站了起来,将一直抱在怀里、甄风的外套扔到了地上,毫无征兆地掉头离开。
“出,出甚么事了……”马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风哥儿,我就这么不受待见吗?我这才进来,这位徐小娘子就甩脸走了。”
“你问我,我问谁啊……”甄风也特别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