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自古是居于“士农工商”之末,士大夫阶层是看不起商人的。不过当前环境,经济活动频繁,商业逐渐繁华,也让商人和商业在社会活动中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甄风就是从商业对于民生的影响开始说起的。
“盐是必需品,穷的人家少买,富的人家多用,没有盐是不成的。价格一旦飙升,直接点的,和盐有关的东西也会跟着涨价,间接点的,其他人买盐多花了不少钱,就要赚回来。这就导致了整个市面物价飞涨。吃苦的都是百姓们,这些钱最终都会流到一些人的腰包里。然而,这并非重点,重点是,等我们反应过来,那时候主动权已经被幕后的威阮号占据。盐控制了一座城市甚至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先生不觉得这样下去很恐怖吗?
有三个值得商榷的地方,为何威阮号可以轻松搞定江宁乃至唐国那么多私盐贩子?殊不知那可是个利益纷杂交错的领域,是不是他们掌控着私盐的最终命脉,只是原先潜伏在江北,如今要撕掉外衣,露出獠牙了?再者,为何百姓们都相信唐国每年进口食盐会被切断,是不是有甚么强有力的证据来支撑这个谣言?他们以前不出现,现在宋汉战争,他们突然出现,而且能够这么轻易地带着数万石盐进入江宁,是不是有人接应,是不是有甚么特别的目的?这一切不是很可疑吗?”
甄风没有明确说出他的猜测:威阮号有着垄断性私盐资源,甚至是宋朝当权者在幕后推动,在宋汉战争时机来到唐国,以盐抽空唐国经济,牵制住唐国对汉国可能的支援,并对下一步宋唐战争埋下伏笔。
徐游用手指慢慢地敲着桌子,问道:“这些是你自己想的?”
“马丁原本在漕运经常帮工,认识了不少人,他觉得有所蹊跷,所以做了多方打听,我把这些信息串起来的。不过我自知能量有限,毕竟查不到威阮号头上,所以还是把这个担子踢给先生。”
“这样吧,此事暂无凭据,不宜过度猜测。不过事涉私盐,也是该打击的。老夫且派人打听下威阮坊,再做打算。”
甄风点点头,自己本就是一腔热血,也是担心有人用盐搞事情,自己还欠着徐游一份人情,不忍看朝廷在不久将来因为盐的问题而烦恼,于是主动寻上门来。只是似乎效果一般。
这时候刚好管家端来一盘冒着热气的清水煮豆腐来了,甄风拿了过来,从酱油坛子里倒出一小碗,均匀地浇在豆腐上,然后递上筷子道:“先生,试试。”
“这么简单?”
“大道至简,要辨别酱油的妙处本就非常简单。”
徐游有了前车之鉴,怀疑地夹了一筷子豆腐送入嘴里。尝了一口后,他加快了速度,又连续夹了几筷子,鼻音发出“嗯嗯”的声音。
管家疑惑地问道:“老爷,这豆腐不过清水煮出来而已,除了豆子香气,也就寡淡无味。刚才风哥儿加了点东西,有甚么不同吗?”
“加了酱油,就像是画龙点睛,神来之笔。豆腐的清香,与酱油一起的咸鲜,浑然一体,如此简单却有滋有味。以往蘸酱吃,更多的是酱的口感滋味,浓郁盖住了豆腐的清香柔嫩。这酱油四两拨千斤,果然不简单。怪不得这小子要卖一斤四贯钱。”
“先生,这坛酱油起得早,其实还不够味,再沉淀一个月,味道可以更香醇,更鲜美些。”
“好,老夫先用这坛对付一个月,到时候你得再送些好的来。不过酱油不止这点用途吧?”
“先生有没有觉得在花间楼吃的菜肴比起望江楼的少了那么点滋味?”
“啊!你是说花间楼那晚宴席的菜肴少了酱油做调味品?怪不得老夫总觉得少了甚么!”
甄风露出狡黠的笑容,道:“先生若是想随时吃到望江楼的菜肴,知道酱油的更多妙用,不如过几天望江楼重新开业后,找一个信得过的厨子拜入我婶娘门下学习,那样岂不两全其美!”
徐游失声大笑,道:“你小子太精明了,居然借力借到了老夫府上。这让老夫怎么拒绝?真有你的!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那可是你的秘方,你望江楼赖以生存的根本。”
“其实在学生看来,那不是甚么秘方,就是厨艺的一种创新,如果可以让更多人在家就能吃上更好吃更可口的饭菜,也是望江楼的一份功德。只有传承才能让它发展得更美好。况且,有更多人来分担花间楼的独特性,又都成了望江楼的徒子徒孙,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哈哈,你真是下的一盘大棋。那老夫就给你开个头。”
“既然如此,学生就在此谢过先生了。”
甄风拜别了徐游,这一趟,小事私事很顺利很圆满地完成了,但是大事国事就比较复杂,不过这也符合国事处理的准则,也符合朋友之义,公私分离。
如此一想,甄风完全释然,万事万物都会有它的游戏规则与规律,一味地想去违背,最后一般都会有所反噬。比如自己想要从秦淮河畔分一杯酒食的羹,基础不牢的情况下就会出现食物链上游的成员来吞噬。
过了两天,管家徐福纪到望江楼找甄风。此前徐福纪都是跟在后面很少说话,到了前天甄风送酱油上门,才有了交流。徐福纪比较了解自家老爷对眼前少年郎的态度,因此虽然对方只是白身,甚至是个商人,他也表现得客客气气、谦恭有礼。
徐福纪施礼后道:“甄公子,老爷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命老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