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在连日巨大的威胁之下,村长的脸上满是皱纹,看着比之前老了几年。
这一次他的话说完,之前还反对的村民们都各自沉默了下来,只剩下了那些妇人,绝望而崩溃的失声痛哭了出来。
村长似乎完全没有听见那些嚎哭声,他见其他人都没有再反对,于是高声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就按照老规矩办,你们几个把她们看好了,明日就禀告大人办事,祈求那位大人的原谅!”
众人沉默着没有说话,但却有几个健壮的男子走了出来,将那几个嚎哭的妇人一起控制了起来。
其他的几个妇人都在哭闹着拼命挣扎,极力的想要挣脱开,唯独只有那个人,呆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的任由着其他人摆弄,像是傻了一样。
有旁人看不过眼,劝道:“你们这早抓她们作甚?放她们回去一晚又如何,嫁进了这个村子的女人还能跑的掉吗?就让她们回去看看娃也行,免得娃们一下子没了妈,受了惊吓。”
说话的这个男人在村子里也算是有些分量,那几个妇人当即就被放了开来,像是被赐予了什么恩典哭着跑走了。
唯有那一个人,那个与陈大六子有私情的妇人,则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眸中尽是刻骨的恨意。
所有人都看见了,所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一个明天就要死的人,谁会在意她恨着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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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夜里没有了童谣声,取而代之的,是女人们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她们知道了自己即将面临的结局,却又无力逃避。只能用这种方式告别,或许还希望能唤回这些村民最后一点的恻隐之心。
但这毫无可能。
妇人坐在床边,看着早就入梦乡的儿子,面无表情。
她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放到了孩童那脆弱的脖颈之上,细嫩的皮肤在她指尖慢慢的滑过,直到指尖停下,握住了那脆弱的小生命。
儿子还在睡着,他继承了他父亲的冷漠,即便是知晓了明天有可能会再见不到自己的妈妈,他也能心安理得的准时睡去。
不过这怪不得他,这个村子都是这样的,谁又比谁好呢?
房门吱啊一声,过来的人带来了一丝光亮。
妇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突然闯入,她连头都没回,只是冷冷道:“陈大六子的下场你也看见了,若不想跟他一样就滚出去。”
然而这话说完,背后的人却仍没动。
妇人转过身去,她今晚已经连续赶走了几个来访者,也不缺这一个。只是当她看见看见来人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她之前并没有在村里见到过,但是看她的穿着打扮似乎并不是这里的人,想猜出她的身份也不难。
妇人瞬间蹦了起来,转身就想往外跑去喊人,林嘉嘉淡淡道:“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做。”
妇人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她:“你跑走了,害的村里连续死了几个人,还要我去替你抵命,我要是现在将你抓了,就不用再去送死了。”
林嘉嘉没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伸到了妇人的面前:“看看。”
妇人狐疑的扫了一眼,瞳孔瞬间放大。
那是她之前送给陈大六子的一个小梳妆盒,是她被卖过来时带着的,算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你怎么会有这个?”妇人颤声道。
林嘉嘉没说话,事实上他们为了找到这玩意可是忍着恶心在陈大六子的尸身上翻找了半天,感觉都要吓出心理阴影了。
“我跑了几天,也在这个村子里混了几天多少知道点事,这个村子门口立的那块牌坊很有意思,似乎说的是某个死了老公的女人一直坚守着她的贞洁,不让其他男人靠近她一步。不过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又听见了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你应该知道的。”
林嘉嘉看着这妇人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喉咙微动,似乎是咽了口口水。
“据说这女人因为贞洁被人立了牌坊后,不久大伙发现她其实背地里跟男人私通。于是大伙就忍受不了,将这牌坊砸了,所以现在看起来才破破烂烂的,不过这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那个女人,被村子里的村民砍了四肢丢进了竹笼里,然后直接扔进了水中……”
“别说了别说了!”妇人打断了她的话,双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她崩溃的蹲到了地上,喃喃道:“别说了……”
林嘉嘉适时的闭了嘴。
这个故事的前半部分是她跟陆其琛摸黑到村口牌坊那一点点摸出来的,后半部分一半是猜测,比如牌坊被砸,一半是来自陆其琛之前听到的一些传闻,虽然并不能说明那个被浸水的女人就是这个立牌坊的女人,但她赌了一把,如今看这个妇人的样子,她大概是猜对了。
“那你想怎么样?”妇人惨然道:“村子明天就要拿我去做贡品了,你一个人逃了,我们这些人都得替你去死,你满意了?”
“不对,你搞错了一件事。”林嘉嘉冷冷道:“准确来说,我们都是受害者,只不过我有本事到现在还留着一条命,这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并不代表我欠你们的。而你们之所以要去做贡品也不是我导致的,你明明应该责怪那些村民,责怪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现在却在责怪我,这难道是觉得我好欺负所以才将事情都推到我头上吗?”
妇人望着她,半响,突然凄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