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过妆后,姜芜站起身来,她今日本就身着绯红色嫁衣,整个人光彩夺目,那嫁衣不愧是出自宫里的手笔,一站起来便觉得流光四溢,姜芜的五官或许称不上极美,但是她身上有一种热情洋溢的张扬明艳,和这身嫁衣相得益彰。
喜娘给她描眉画眼,胭脂只用了一些,乍一看上去,当真是肤白胜雪,皓月凝脂。
白氏瞧着便有些感动道:“望见你,我便也仿佛看见了你母亲一般。”
待天一亮,她们又说了一会儿话,迎亲的队伍便到了。
喜娘忙给她戴上了凤冠,又将喜帕给她戴上,由白氏扶着她出了门。
长公主府的迎亲队伍到了侯府的门口,姜芜一出门,周围的人便被这如此华丽的嫁衣给晃花了眼,普通老百姓哪里见过如此华丽的款式?纷纷看直了眼。
花轿临门,姜芜跟着一行人走到门口,她被盖头挡着脸,看不见前头,却能听见放鞭炮的声音,就在这时只听喜娘小声道:“待会是大少爷抱您上轿。”
这本是规矩,姜橪今日也难得没穿一身黑色,而是穿了一件大红色吉服,他走到姜芜身边,躬身将姜芜抱起,两人走路的过程中并未说话,一直到姜芜进了轿子,她才突然拉住了姜橪的袖子,低声道:“谢谢。”
外头的鞭炮声太大,但姜橪却听了个真真切切。
他眼眶一热,拍了拍姜芜的手,转头回去了。
傅珩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在日光之下,那马油光水滑,而比马更惹眼的,自然是它的主人了,傅珩手持缰绳,一身大红色喜服,实在是相当惹眼,他容颜向来出色,便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也比旁人更惹眼。
其实长公主府和侯府之间相隔并不远,但是成亲便要绕远路走一遭,再加上这两边都不是缺钱的人,全程都十分财大气粗,一面走一面洒银钱,引得围观的人们纷纷去抢。
姜芜坐在轿子里,恍恍惚惚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她上辈子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来到古代,居然会有凤冠霞帔的一天。
待到了长公主府,便是正式行礼了。
本来这傅珩姓傅,或许本该在镇国公府行礼,但是长公主坚持,傅永年也不在意这些虚的,便在长公主府行礼了。
两人手持香烛开始上香,上首坐着的便是长公主、镇国公,以及平宣侯,恐怕除了皇室以外,京城中就数这些人了。
上香过后便开始拜堂,“夫妻对拜——”
两人一同弯腰,姜芜隔着盖头,只能看见自己的裙摆,突然之间,傅珩伸出手,和她短暂的握了握。
姜芜紧张的情绪瞬间缓解不少。
拜堂礼成之后,两人便被引入了洞房,姜芜感觉自己累得脖子都要断了,但是今天成亲,她难得矜持。
她说:“大人,外头是不是还等着你敬酒呢?”
傅珩蹙眉,“又忘了?别叫我大人。”
姜芜眨眨眼睛,点了点头,可她忘了自己头上还有盖头,这一下险些将盖头弄到地上,傅珩瞧着她的动作不禁有些失笑,他道:“敬酒之事,不必着急。”
那还有什么事可急的?姜芜心想你赶紧把盖头揭了吧,再不揭我都要渴死了……她从今天早上出门到现在,可是滴水未进。
傅珩取来秤杆,一点点揭了盖头,不管他面上是如何的淡定,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心跳还是如擂鼓一般,随着大红的盖头一点点被揭开,姜芜的面容也一点点在他眼前显现。
姜芜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望向他的时候,瞳仁黝黑,却又像含了水光那样闪亮,她的眼尾似乎是洒了金粉,乍一看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玲珑小巧的鼻,红润的唇,肌肤晶莹透亮,美不胜收。
见惯了她平时可爱机灵的模样,现在的样子倒是很有几分成熟的妩媚感,姜芜和他冷不丁对上视线,接着便是身子一僵,眼神飘忽了几圈,心想刚才傅珩的眼神里似乎藏了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傅珩望着她,“你害怕吗?”
姜芜听了这话,立马便像炸了毛的狮子一般,急吼吼道:“我为何要害怕?我早就说了,我是心悦你的,不过……不过今晚我们两真得睡一块吗?”
越说到后面却是越来越怂了,连声音都小了一辈。
傅珩望了一眼大床,慢条斯理道:“当然。”
姜芜很是纠结的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虽然她上辈子是个母胎单身,但是这辈子,她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了呀,这种事情怎么能害羞呢?所以她应该大胆一点!
想一出是一出,姜芜下定决心,然后单手抓住傅珩的衣领,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吻上了对方的唇,傅珩的唇很软,但也很凉,事实上姜芜只是刚碰到就后悔了,她手有些抖,像是想离开,却没想到傅珩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姜芜登时觉得脸热,傅珩望着她,目光沉沉。
她有意岔开话题,“那个……不如我们先去洗个澡?你觉不觉得热啊?”说着,她便想站起身,结果又被傅珩拉住,两人齐齐摔倒在床榻上,傅珩翻过身,将她的凤冠取下,放到一旁。
姜芜望着他,只听傅珩淡淡道:“不热。”
姜芜:“……”
红烛跳动,满室旖旎。
……
翌日,姜芜醒的更早,她揉了揉眼睛,坐在床上发呆。
傅珩还躺在他身边,睡颜沉静,姜芜的目光顺着他纤长笔直的睫毛一路到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