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最可怜的姿态说着最狠的话，听在慕郁初耳里就像是在……撒娇。
毫无威慑力可言。
“呵。”男人轻笑出声。
他在嘲她？慕潼眸中氤氲，一瞬间连哭都忘记，一脸懵懂转为愤怒。
男人空出一只手，捻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温热的指腹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近乎温柔怜惜的语气，“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让我尝地狱的滋味？”
像是一盆冷水，将慕潼从头到尾浇个透彻。
她偏头，下巴从他手中脱离出来，“那烦请慕先生一定要看好我，千万千万别让我这个恨你入骨的人逮着一丝半点的机会。”
“好。”慕郁初一口应下，清冷的五官上浮起一层淡薄笑意来，令人看不真切，“你听话一点，不哭了，嗯？”
慕潼瞧着他，有一瞬间恍惚。
从十八岁时她就深深知道一个道理——慕郁初这个人不适合温柔，因为他一旦温柔起来，她会癫狂……
她讷讷出声：“我爸妈呢？”
“你爸妈失踪与我无关，”慕郁初语调低缓不疾不徐，竟耐心回答起她的问话来，“是我做的，我光明正大的承认。”
“那我家呢？慕氏呢？”仿佛还抱着一丝期许，她追问：“是如外界那般，出自你手么？”
慕郁初眸色极深，定定瞧着她。
末了承认：“是。”
有什么东西在反复撕扯发疼。
仿佛想找到心理那个支撑点，她努力扯唇笑：“所以呢，你就是外人口中那个狼心狗肺的人？”
“是。”
慕潼只看到他薄唇微掀，轻轻松松的模样，而她的心理防线却早已经溃败分毫不剩。
指甲深陷进手心。
察觉到她的隐忍愤恨，慕郁初面色如常道：“所以，你还想知道些什么？不妨一一询问，趁我现在心情不错。”
慕潼深吸一口气，问出最想问的：“为什么？”
“想知道？”男人英挺的眉宇微拢，偏头，薄唇附在她而骨边上，话音随着温热的气息而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因为我，没有心。”
手一松，慕潼整个人失了重心，跌坐在地。
她听到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慕郁初！”慕潼精致的面庞上毫无血色，喊他：“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可以吗？”
男人脚步微顿。
空气静置数秒，每一秒都像是凌迟。
他只留给她一句：“你觉得，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还能有什么为什么？”
“呵，”自胸腔内发出的一声轻斥，眼前愈渐模糊，慕潼拼命点头，“也对……也对也对……”
这才是慕郁初，狼心狗肺的慕郁初！
男人低沉冷冽的声线在屋外响起：“送大小姐去舟山苑，没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接近。”
慕潼的心在此时宕入谷底，他要囚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