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玉井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身上虽然还有痛感,但至少已经不再像昨日那般难受,想撑着地板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沈庭白侧卧在玉井边上,面色有些苍白,估计睡得挺沉,玉井把手从他手里拿出来,他也没醒。
玉井起身把衣裳重新披回沈庭白身上,走出洞穴看了一番,又丧气地回来坐在地上,这么荒僻,沈庭白是怎么找出这样一个洞穴的,现在怀梦阁暂时也去不成,而且二人一夜未归,自己又一身伤,回去可怎么解释,别的地方还好说,就脖子上这一片青紫还带血窟窿的,总不能照实说罢。
一时也想不出办法,趁沈庭白还没醒,玉井索性把这身破衣裳换了,出去寻些吃的。
才刚走到洞口,就听见沈庭白在身后问道:“你要去哪里?”
玉井大窘,“你什么时候醒的?”
沈庭白一脸莫名,“就刚刚啊,怎么?”
“哦,没事。”玉井舒了一口气。
“你要去哪?”沈庭白又问了一遍。
“当然是去找些吃的。”玉井道。
“你伤还没好,我去罢。”沈庭白披衣起身。
“我好多了,没事的。”玉井笑笑。
“那就一起去罢。”沈庭白瞥了眼玉井颈侧,昨日还是青紫,今日便乌青。
沈庭白时时留意玉井,发现她除了脸色苍白一些,行动倒很自如,一点不似昨晚那般恹恹,不免有点奇怪。
玉井摘了几个野果,自己懒得拿,就塞到沈庭白怀里,发现他看自己的神色有些奇怪,“我脸上有东西?”
“一脸口水。”沈庭白明显是睁眼说瞎话。
“真的?”玉井还伸手摸了摸。
沈庭白丢了个白眼给她,“当然是假的,怎么这么傻。”
玉井瞪他一眼,自己往前走了。
“喂。”沈庭白等她走的有些远了才道。
“干嘛。”玉井头也不回。
“走错了。”沈庭白忍笑。
“你又知道路了。”玉井转身没好气道。
沈庭白一本正经,嘴里却说着让人吐血的话,“昨晚背着一头猪过来,看见那边有条小溪。”
“哦,难得你不嫌脏,主动要背一头猪。”玉井回嘴。
“所以啊,像我这样的好人已经不多见了,你要怎么谢我,以身相许?”梦中人间待了许多年,沈庭白这嘴皮子明显见长。
玉井冷哼一声,“你梦还没醒罢。”
“是还没醒。”沈庭白笑看了玉井一眼。
“不跟你贫。”玉井换了个方向继续走,把沈庭白甩在身后。
“你昨日是故意的罢,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怀梦阁做什么?”沈庭白跟上。
“哪儿的话,还不是为了躲你跑出来。”玉井理直气壮。
“那你在这里。”沈庭白用的是陈述句。
“临时起意不行么?”玉井面上还是挺镇定,心里悄悄打鼓。
“是么,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来,免得又弄这一身伤。”沈庭白没有再追问,只叮嘱了一句。
“公主府那头怎么说?”玉井开始为这个犯愁。
“我已经让赵氏姊妹先回去了,她们应该不会跟阳阿乱说,回去随便编个理由就好了。”沈庭白不甚在意道。
小溪离得近,说话这一会子功夫已经能听见淙淙水声。
“我们去抓几条鱼烤来吃罢。”玉井在哪儿都不忘美食。
“不行,早些回去,现在还在怀梦阁的范围内,不安全。”沈庭白道。
“御剑回去嘛。”玉井不死心。
“青天白日。”四个字打消了玉井的念头。
“哦。”玉井像只小动物似的耷拉着脑袋。
沈庭白脚程快,还没走多久,玉井就跟不上了,最后还是被沈庭白背回去的。
一回城里,沈庭白但也没有贸然回公主府,毕竟玉井颈上的伤口很是骇人,纵使说谎都难圆,便先去找个大夫包扎了一下。到公主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赵氏姊妹早让人侯在他们院子里,前脚才歇口气,后脚她们就过来了。
见了玉井脖子上一圈的纱布,赵宜主白了脸,捂着嘴颤声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昨日出城逛逛,说来惭愧,被一群小混混堵着抢了东西,还打了一顿,好家伙,下手真黑。”玉井摸着脖子一脸讪讪。
“公子日后还是谨慎为好。”赵宜主双目含水道。
“我知道了,让你担心了。”玉井道。
赵宜主被玉井看得撇过脸,轻轻应了一声。
“苏白哥哥是怎么找到苏玉哥哥的?”赵宜欢道。
“心有灵犀。”沈庭白玩笑道。
玉井当着这两姊妹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做兄友弟恭的样子,含笑看了一眼沈庭白,暗地里狠狠掐了他一把。
赵宜主大概也能猜出沈庭白不想多说,善解人意道:“公子好生歇息罢,宜欢告辞了。”
“好,我送你罢。”
“近的很呢,不必了。”赵宜主笑道。
“姐姐~我还没和苏白哥哥说几句话呢。”赵宜欢撒娇道。
“走了,有什么话,明日说也不迟。”赵宜主拉了赵宜主往门外走。
赵氏姊妹走了没多久,吴管事又来传话,公主请了大夫,为苏先生看一看。
玉井以看过大夫为由推辞了。
看来这纸究竟是没包住火,阳阿还是知道了。
同是上回那个临水小筑,不过这回阳阿公主倒没等在里边了,玉井和沈庭白就着等人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