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府。
“老爷!老爷!夫人她……”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在装饰华丽的走廊上奔跑。天空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光亮。突然,乌云密布的天空被一道巨大的闪电撕裂,从远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丫鬟被这一道雷吓的一脚踩空了门栏,直直摔倒在阮家家主面前。
正在书案上写字的阮家家主阮南风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丫鬟:“何事?”
许是还没有缓过神来,丫鬟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老……老爷……夫人她,生……生了!”
听到这番消息,阮南风的眉头锁得更紧:“男孩还是女孩?”
丫鬟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比刚才更小了:“女孩……”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阮南风狠狠摔下手中的笔,上号的松烟墨在纸上浸染开来,但阮南风此时的怒气却比这墨汁更加浓重。
“孽障!”
十五年后,十宝涧。
距离十宝镇不到一里地的十宝涧,不知什么时候建起了一座雅致的小院子。院墙用的是镇上最好的砖窑烧出来的最贵的砖块,房顶盖的是京城运来的顶级的瓦片。风水绝佳,景色宜人。
镇上的人只知道院子里住着一对姐妹,吴碧和吴莲。
镇上的赌坊是这对姐妹经常光顾的地方,赌坊也是镇上最欢迎他俩的地方。她俩出手阔绰,不拖泥带水。赢了就去赌坊对面的酒楼大吃大喝,输了就卷铺盖走人,回家找住在那个院子里的另一个人拳加脚踢地泄愤。
没有人知道这对姐妹是从哪里来的,也不会有人会到她们家拜访,因为像她俩这样的人没有人想和她们有更深的关系。
所以也不会有人到这个地方来,看到这个院子还有个被欺负得很惨的姑娘。
这个姑娘名叫阮菲,正是十五年前阮家家主口中的孽障。她生下来除了会叫唤,别的字真的一个都吐不出来。都说她在出生的那一天,有人为了不让她活下来,从天上引了一道雷下来。但是没想到人没劈死,劈傻了。
阮家找来的神算子说她天生灵根不完整,影响了脑子,可能就要痴傻一辈子,还是快些送走,以免断了阮家后人的路。
就这样,在阮菲差三个月满十六岁的时候,被一辆破旧的马车运到了十宝涧。和她一起的,还有那两姐妹。
今天,就是阮菲的十六岁生日,是她能在这个世界活着的最后一天,也是那对姐妹获得自由前的最后一天。
碧莲俩姐妹一大早高高兴兴地就去镇上逍遥,留下阮菲一个人在家。出行之前,还特地检查了一下门有没有锁好。这最后一天了,可不能出任何差错。过了今天,解决了这个麻烦,他们就可以回阮家拿解药,从此和这个地狱般的阮家划清界限,死不来往。
这时候的阮菲还不知道在太阳下山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她只觉得自己本来就不清晰的脑袋从早上开始就疼得快要裂开,心口的位置也涨得发疼。张着嘴巴嗯嗯啊啊寻求帮助,也被重重地踢开。最后只能被锁在这个院子里痛苦地shen吟。
等到碧莲姐妹浑身酒气,衣衫不整地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阮菲已经痛得晕死了过去。
吴莲走过去踢了两脚,见没有任何反应,嘴里嗤笑道:“难道她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所以自尽了?”
只见阮菲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双手抱膝,倒在地上,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被吴莲踢中腹部的时候也做不出任何反应,仿佛已经就这样死去。吴碧比吴莲更谨慎一些,事关自己的性命,还是更加妥当比较好。
“去把剑拿来。”吴碧对着自己的妹妹说,“为了确保她真的死了,还是要做得更绝一点。”
接过那把尘封已久的剑,吴碧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通体乌黑的剑身在月光的映衬下反射出琉璃般的光彩。吴碧勾起嘴角一笑,心道这下子该结束了。一把抽出了剑,一脚把阮菲的身体踢开,使阮菲平躺在地面上,带着狞笑,用剑直直地向心脏的位置扎去……
今晚本来是个晴天,十五的月亮圆了个透,月光更是毫不吝啬地铺洒整个大地。就在剑尖扎进阮菲心脏的那一刻突然乌云密布,天空中雷声交替闪烁,竟和十六年前一模一样。吴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了一下,心口突突地跳,推了推她姐姐。
“姐,这怎么回事?”
“要下雨了而已,不要大惊小怪。”吴碧懒得理她,俯下身体准备去看下阮菲死透了没。她们被关在阮家太久太久,久到快要忘记自由是什么滋味了。每次毒性发作的时候简直生不如死,现在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挡她。
“轰!”
一声巨雷。随后又是一道巨大的闪电劈下。亮瞎人眼的光束直接劈开了在十宝涧矗立几十年的迎客松。
这下就算是吴碧也吓的手一抖,光芒太亮,反射性地用手去遮住眼睛。剑身掉落在阮菲的身侧,上面还沾着阮菲的心间血。
等那道闪电过去,两人回头一看,地上哪里还有阮菲的影子。想要去找这个丫头片子到底跑哪去了,突然头上一阵钝痛,姐妹双双晕死过去。
闪电劈完之后,乌云也尽数退去,惨白的月光在阮菲的脸上铺展开来,映出她眼底的阴狠。
本来今晚上是她二十二岁的生日,虽然没有父母的陪伴,可仪式感不能缺了。她绕开家里的保姆和保安,独自一人去市中心的蛋糕店吃了一块生日蛋糕。她喜欢吃甜食,但是这和她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