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德在一家餐馆里解决了晚饭,之后又在人群熙攘的闹市闲逛到深夜。直到人群基本散去,自己也感到非常疲倦,他才回到自己的家中。二层楼的别墅里灯火通明。沈铭德通常是不会将这间屋子里的灯全部点亮。然而眼下,他只有在这种没有死角的明亮环境中才会感觉安全。他关严了大门,锁紧窗户,检查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后,才安心地回到自己的卧室。此刻,他坐在床上,开着电视,通过笔记本电脑浏览着网络上那些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信息。
他再一次登录了那个叫做“奥秘之环”的论坛网站。论坛里对于他发布的话题的讨论已经变得冷却了。几个并无新意的回复内容让沈铭德根本没有读下去的心情。只有那位笔名叫做“长辞化羽”的作家给他的留言才吸引了他的注意。留言非常简短,只写着:“几天没有你的消息。有什么情况?”
沈铭德注意到这条留言大概是十几分钟以前留下的。这时,他才想起,这位作家已经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了下来。于是,沈铭德便用一种调侃的语气给作家发送了一条短信息:“不太妙。快死啦。”
他并没有期待着作家能够回复自己的短信,之后就若无其事地继续浏览起论坛来。可是,就在几分钟以后,沈铭德的手机响起了接受到短信的提示音。他打开短信,之间上面写着:“快死了?被烙印了吗?”
沈铭德顿时心里一惊。他警惕地发出了短信询问到:“你到底是谁?”
数秒钟后,他就受到了回复的短信:“我就是我。老夫我掐指一算,你的时候可是不多啦。怎么样?找到在湖中献祭的方法了吗?”
沈铭德心里一阵激动,他觉得这个人如果不是陈怀志的人,至少也是一个知情者。于是,他立刻拨通了作家的手机。可是,就在手机接通的瞬间就被关断了。不一会儿,他又收到一条短信:“此时不方便接听电话。”
沈铭德快速地在短信里编辑了一大堆问题,他需要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然而,他又害怕这位作家“知情者”会在他不经意间跑掉。因此这些问题大多凌乱,又毫无逻辑。他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将这些问题编辑完成,发送了出去。但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沈铭德并没有及时地受到写满解答的短信,似乎这位作家再次销声匿迹了。他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对方的短信。那种心情有点像初次向心仪的女孩表白的中学生一般,带着期待,又有害怕遭到决绝的恐惧。足足等了十几分钟,沈铭德才再次受到了作家的回复。
回复的短信上写着:“非常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是百科全书。所以无法回答你这么多问题。有些问题解答起来恐怕非常复杂。我期待未来有缘见面之后,共同探讨。请不要怀疑,我只是个写故事的人。我非常期待能得到你的故事。希望在你有生之年能来找我面谈。虽然我不能帮助你避免死亡,但我保证你的故事将会流传千古。如果我正处在你的立场上,我觉得我必然会抓住所有眼前的线索。改变可以改变的事,接受不能改变的事。就算我们都没有能够分清两者的智慧,至少我得先去尝试一下。祝你好运。来拜访时,请先短信通知我一下。”
这条短信结束了,作家似乎也消失了。不论沈铭德又发送了几条信息,都没有再收到作家的回复。他再一次拨打了作家的电话号码,然而得到的是“对方已关机”的消息。沈铭德茫然若是地坐在床上。他的心里盘算着,如果自己的生命在几日之内就会走到尽头,那么他是否应该浪费这几日的时间去拜访一下这位作家?沈铭德又将带着余温的手机拿了起来,将最后那条短信读了一遍。当他读到短信的最后几句时,沈铭德仿佛在眼前出现了一位睿智的老人,不断地敦促他“不到最后,不要放弃”。
沈铭德翻身下床,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了衣橱前翻找起来。片刻,他就在自己的裤兜口袋里找到了陈怀志给他的那把钥匙。这把钥匙好像是由不锈钢制成的,表面泛着银色的金属光泽,而且有些重量。钥匙大概有十几厘米长,看起来有点类似于家庭防盗门的钥匙。钥匙上面没有普通钥匙上那种不规则的钥匙齿,而是成扁平的长方形。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平滑表面的两条平行的“沟壑”中布满了凹凸不平的凸起。看来,这把钥匙还是非常难以复制的。
沈铭德一边在手里把玩钥匙,一边心里琢磨着。陈怀志通过自己与“六叔”的见面到底会得到什么好处呢?他思考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答案。难道他是希望我从“六叔”那里得到某些信息?可是一想之后,沈铭德又摇了摇头。“六叔”已经在陈怀志的控制之下,所以“六叔”的秘密他应该已经有所了解。难道陈怀志真的希望帮助自己找到湖,并在湖里成功献祭?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看到湖的方法呢?或许是看到湖的方法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吗?“六叔”已经让不少人见到了湖,据高伯文说只要进他的学校就能看到湖。难道只有湖边村的人才有能力让人看到湖吗?可是,杨川和萧静不也看到湖了嘛?沈铭德干脆放弃了这方的思考,继续揣摩陈怀志的意图来。
沈铭德缓缓地睁开眼睛。厚实的窗帘和紧闭的房门将卧室之内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他在思考中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这一觉似乎睡得特别香甜,仿佛自己再次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