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惊问:“你在干什么?!”
纵是到了最后一刻,池映寒还是会本能的掩盖自己那不合常理的举止。
听闻海棠问起此事,池映寒方才抬头回道:“这地方太痒了,实在是难受,控制不住的想挠……”
海棠真是服了他了!
她转头道:“来人!快给他重新包扎!”
海棠说罢,便来到池映寒身旁道:“你这是胡闹什么!这么乱来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池映寒坐在原地,半晌都不吭声,就像个被骂了一顿的小孩子一样。
海棠心里无奈,只能压制住自己的火气,不多时便见郎中赶了过来,重新给池映寒包扎,并对海棠道:“他现在有些失血的情况,你们赶紧给他熬完补充血气的汤药,否则容易晕厥,严重的话会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
海棠现在都不敢再听郎中说话了,赶忙吩咐道:“还不赶紧命人过去熬些补血气的汤药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郎中方才包扎完毕,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池映寒和海棠二人。
海棠问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池映寒徒然一惊。
她知道他刚才不在屋内?!
然,还未等池映寒编出理由,海棠便继续道:“是去上茅房了吗?”
池映寒见她挑起了话茬,赶忙回应道:“嗯……”
海棠坐在床边,突然笑了一声:“可我白日里没见你怎么吃啊!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吃啊?”
“没有……”
“我告诉你啊,有事情可不许瞒我!你要是想吃东西,就大大方方的说,不要再让我发现你去厨房偷吃!听清楚没有?!”
“听、听清楚了……”
实则,池映寒有点发懵。
他什么时候去厨房偷吃过?海棠这是在哪儿得到的结论?
但海棠没有追问,池映寒便只当是躲过一劫。
但她却发现越发的觉得事态有些古怪。
……
与此同时,京城城门外。
庆军再往前行走一天,便能抵达京城门口。
他们此番也是杀到城门脚下了。
在李元风将战功发给李渊平的时候,李渊平整个人都惊在了原地。
倘若此番能顺利攻下北魏京城,取下北魏君王的首级,那他的帝位便彻底稳了,李元淳也休要抱有任何幻想了。
然,就在此刻,在营地最前方的安瑾瑜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鸟鸣。
他抬头一看,竟见是游隼飞来了!
安瑾瑜眨了眨眼。
那池映寒居然还没死呢?!
他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但却还是伸出胳膊,由游隼落在自己的手上。
在游隼落在安瑾瑜胳膊上后,安瑾瑜便打开了信筒。
里面装的仍是一条布带,同上次一样。
看来池映寒是实在是找不到纸了。
安瑾瑜想着,便将布带打开,结果这份血书让安瑾瑜的嘴叫更是控制不住的抽搐。
岂止是没有纸?这是连墨水都没有了!
这厮直接写起血书来了。
安瑾瑜嗤笑一声,遂念起血书上的内容。
内容大意是——
属下知道眼下庆军已杀入京城脚下,也知道殿下急于立下国威,但殿下不知道的是——这从头到尾都是个局,这是魏国给你们挖好的坑!你们现在高涨的士气正是他们想看到的!殿下,您好好想想,堂堂小战神为何突然选择撤兵?魏军为何不抵抗?虽然无法到您面前亲自同您解释,但您要知道,前者是属下所为,可后者不是!属下制造的乱局不至于这么让魏军内耗成这般,且北魏君王急于为太子报仇雪恨,他定会狠狠的算计您!望殿下三思!
……
安瑾瑜看着这张血书,两排银牙不住的打磨着。
他们好不容易才打到这里,这战功马上就要到手了,但池映寒却叫他们在这个节骨眼停手!
他的官爵就在眼前了,简直唾手可得,他怎么舍得放弃?谁也别想让他在这个节骨眼放弃!
安瑾瑜捏着这封血书,冷声道:“池二,你他妈脑子有毛病吧?都打到这里了,你让我们撤军?还是说,你突然发现,你之前所有的功都白立了,太子不会浪费人手搭救你,你心冷了,想拉着老子一起下水?老子告诉你,想都别想!”
说罢,安瑾瑜便将这块布条撕得粉碎!
在树上等候的游隼见安瑾瑜正在撕布条,被吓坏了。
它赶忙扇动翅膀,打算离开此地。
谁料,它若是不飞,满腔怒火的安瑾瑜还没注意到它。
安瑾瑜见它要走,立刻想到一点——倘若下次,一个不慎让它飞到李元风手里,李元风再受了他的唆使,那情况便不好办了!
安瑾瑜想着,便立刻拉开弯弓,在游隼即将飞入高空的时候,一箭射了出去!
这一箭,简直杀了游隼一个措手不及!
它甚至都没来得及去躲闪,就被安瑾瑜射中,径直从高空跌落。
安瑾瑜见游隼已被射杀,方才扬起嘴角,冷笑一声:“池二啊池二,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魏国待着吧,休要想着再回到太子身边了。我这也是为你好,将来这些高官厚禄,我怕你消受不起。”
安瑾瑜说罢,便拎着弯弓离开了。
……
而此刻的池映寒,并不知道京城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在汤药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没有丝毫抗拒,直接便将汤药饮尽了。
海棠见他乖乖吃药,不禁欣慰的道:“你总算是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