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问道:“现在李元烁那边是什么情况?”
一枝梅回道:“他现在和安阳公主都住在大谭寺内,大谭寺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门派,那些和尚都会武功,只要李元烁老实待在寺庙内,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这跟囚禁有什么区别?”
一枝梅闻言,提醒他一句:“他的安危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这个任务传到王莽手里的事,江辰是知道的,他现在已经盯上你了,无论你以什么理由离开京城,他都会暗中截杀你,但是你若是不行动,你们整个军队都会被重罚。”
所以池映寒现在才是众矢之的。
更何况江辰就是个疯的,保不准会在途中截杀池映寒。
这任务实在是过于棘手了,让池映寒着实进退两难。
池映寒叹道:“眼下相宜临盆在即,我本是哪里都不想去的……”
“但你现在的身份,哪里还顾得上她?她那边有人护着,反倒是你,先保全自身再说!”
看来,他必须尽快进行筹谋了,毕竟王莽根本没给他留时间。
一枝梅这个节骨眼不想往坏了去想,因为眼下确实是十三卫和兵部在新帝面前重新对决的关键时期,败阵的那方将再无翻身之地。
以前兵部地位超越十三卫可以说是无望的,但在王莽掌权之后,他想搏条生路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将池映寒支出去,让王莽去照看顾相宜,那可真是便宜他了!
但这些猜忌,一枝梅暂且将其烂在肚子里,让池映寒好生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旁的海棠自是听不懂他们在谈论什么,她的疑点还停留在最原始的部分。
在池映寒安静下来后,她才开口问道:“你不是魏人吗?为何帮着庆人做事?”
一枝梅起初没想搭理她,随意回了一句:“你不是说我是魏国人祸吗?”
“我说正经的!你这是通敌叛国!”
一枝梅原本还对这些争辩不感兴趣的,在听了她这句斥责后,他反倒觉得好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完没了的打?有意思吗?打来打去最后两败俱伤,现在两国实力都损耗不少。即便如此,两国统治者仍旧不肯结盟,还要继续打。上面不知此理,但我们应该知道。如果你的目光能长远一些的话,就应该想想怎样能选出一个知道此理、愿意结盟的统治者。魏国龙椅上的那位,你扪心自问,真的是位明君吗?”
原本还打算同他争辩一番的海棠,在听闻这番话后,一时哑口无声。
只听一枝梅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三儿,如果你要离京的话,她倒也算是个帮手。”
池映寒回道:“若我离京,定然想办法将她送回魏境,接下来该选择怎样的路,她自己说了算,但至少她不能再待在京城了。”
海棠默不作声。
池映寒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唯一感到遗憾的是——
这段时间,他再一次缺席了。
但他如果能成事,便能将十三卫彻底铲除,如此一来,也算是除去庆国一大祸患。
但这个祸患现在越发的目无王法,他们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次日,池映寒便去将军府寻王莽,让王莽给他一个名头,这个名头就好比当初李元风让他去边疆修理炮楼,实际上是让他去做暗探。
这个套路,池映寒过于熟悉了,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顾相宜。
他本是想再见她一面的,但他现在找不到见她的理由,并且,一旦他的真实身份被扒出来,即便是李元淳也不能免除他的欺君之罪。
池映寒遂道:“相宜这边就交给你了,现在整个兵部都在你手里,务必保她安全。”
王莽笑道:“这你放心!”
“还有……”池映寒嘱咐道,“如果相宜她实在受不住想剖宫,你也别拦着她,只要能够确保安全,尽量让她少受些罪。”
“我知道了。”
池映寒在交代了这两句后,便离开了将军府。
实则,还有句话,池映寒不敢告诉王莽。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多虑了,他怕他们真的打压了十三卫之后,十三卫那帮疯子会报复到顾相宜和孩子身上。
因为他心里总觉得江辰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只不过池映寒死不承认,这件事就没办法被公开。
他希望是他多虑了。
……
次日,池映寒便带着海棠和一枝梅离开了京城。
王莽向上面汇报的是他去边疆走一趟,办些军务。
但这话传到顾相宜耳中后,顾相宜半句话都不信。
当日王莽来到望云斋探望顾相宜的时候,顾相宜第一句话便问道:“三儿呢?他去哪儿了?”
“他有些军务要处理……”
“我就不能知道真相吗?”
听出顾相宜的怒意,王莽立刻怂了。
他赶忙实话实说道:“官家给他派了任务,让他去找遗诏。”
“遗诏?”
顾相宜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遗诏这东西。
“谁说官家留下遗诏了?哪里来的传闻?”
王莽叹了口气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但这确实是官家的心病,他之前派十三卫去找,但十三卫未能给他满意的答复,他现在便找到我们这里,我们若是也给不出答复,那对我们的威望定是百害而无一利。可是我们军中就没有善于洞察秋毫的人,除了三儿。这件事只能交给他去办。”
顾相宜当然知道,池映寒是个办事能力极强的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