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合在一起,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但鉴于王莽可能会有重要的事跟他说,他便也没计较这件小事。
在二人来到后院后,池映寒率先开口道:“王兄可是有什么急事?”
王莽虽是站在此处,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刚接到通知说你回来了,当时我还不敢相信,你不是在边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池映寒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冒着违抗圣命的危险偷跑回来一趟。
但说到这里,他才有话要问——
“你别管我怎么回来的,我就想问一句——相宜生产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王莽心里虽是恼的,但他现在还需要池映寒的助力,不能和他闹掰。
可他还是压不住心底那口气,直言回道:“我当日便飞鸽传书给你了,但你那会儿去了边疆,鸽子根本找不到你的位置,所以传送失败了,这才没联系上你。”
“怎么?我收不到我媳妇生产的消息,还得怨我自己离京城太远了?”
池映寒对此也是颇有怨言的,此刻王莽也收不住心底的怒气,追问道:“你这时候去送那魏人离境作甚?”
“我送她离境,自有我自己的意图。”池映寒就知道这事跟他们说不明白,他遂将这个话茬岔了过去,并道:“总之,相宜和孩子没事就是万幸……”
“没事?你可知他们遭遇了枪击?!”
这件事,池映寒当然听说了。
他也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他才说相宜和孩子没事是万幸。
但王莽却耐不住了,他遂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他们差点就死了,你差点就见不到他们了?你难道觉得他们现在还活着是理所应当的吗?”
王莽实在是恼极了。
他可能不知道方才王莽去做了什么,王莽也不能直言同他说。
王莽知道如果不妥善处理顾相宜和洋人之间的关系,洋人肯定还会策划第三次暗杀。
而最好的暗杀机会便是顾相宜坐月子的这段时间。
说白了,顾相宜现在的情况是十分危险的,过去她享受了多少风光和美誉,现在便有多少债找上门来。
况且顾相宜现在情况并不是很好,虽说不会突然陷入昏迷,但也时常昏睡,而这种情况下,若是将孩子交给旁人,那就更加危险了。
所以,王莽私下里去找过洋人了。
就在方才池映寒去见顾相宜的那段时间。
可能不会有人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去找洋人要授权。
让洋人正式同意顾相宜在这片土地发展西洋诊术。
莫要同洋人说什么这是人类共享的文明,这么说只会让洋人认为庆人不仅当贼,还要当强盗。
他只能问洋人究竟需要什么,抑或是说,他该做些什么才能保证不会有下一次暗杀。
乔治回道:“暗杀这词儿可太难听了,你要知道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而是不受我们掌控并且憎恨着雅兮娘子的洋人做的。当然,我们的同胞不懂事,我们有必要向你们道歉,可是不得不说的是——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更不知道下一次暗杀可能出现在什么时候。”
“你们只管告诉我,怎样才能保证不会出现下一次刺杀?”
乔治笑道:“可我要说的还没说完呢。有些事,我必须跟将军解释清楚——这次其实不过是个误会,我们没想杀她,就是找她问几个问题,谁知道班杰明对她怀恨在心,趁机劫持了她,于是我们为了救她,射杀了班杰明,整个事件是这么回事。”
王莽知道他们必须这么颠倒是非,否则这件事他们没办法解释,也说不过去。
但他已经不想再在此事上磨叽了,他遂将方才的话重新阐述了一遍。
乔治这才继续道:“你说的这事并不难办,只要平息民愤就可以了。”
“如何平息民愤?”
“那王雅兮偷走的是我们的技艺,然后用在了你们的国土上。所以,倘若我们两家能够合成一家,或者说是形成结盟的关系,这种事不就不会发生了吗?盟友用自己的技艺,只要说一声就行了,用不着说得那么清楚。”
王莽尚且保持着警惕,问道:“盟友之间可以在对方国土内种植阿芙蓉花?”
一提这事,乔治拍了拍大腿道:“伙计,你要搞清楚,那都是班杰明犯的罪了。我们已经惩处他了,这件事也已经过去了,更何况他现在人都死了。他犯下的过错,就算是上帝也只能找他算账,总不该施加在我身上吧?”
事情败露便急着翻篇,回头换一种手段继续坑害庆人,这些洋人的手段,王莽也是很清楚的。
只不过,他觉得这都是无所谓的事。
这个国家是否跟洋国合作都无所谓,他只要顾相宜后续不会再受到伤害就好。
“所以,庆国同你们结盟,你们就不会再谋害王雅兮?”
“是这样的。但前提是你要做到这一切,因为你需要说服你们的陛下,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莽知道。
想说服李元淳和洋人结盟,那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不说李元淳,就连他自己都能想到结盟很有可能导致洋人将手伸得更长,甚至直接在庆国境地驻扎并公然索要庆国的领土。
李元淳是不会答应的。
而乔治也看得出来王莽对那王雅兮是什么态度,不说旁的,就说他今日来此求和,就是希望洋人能放过她。
乔治遂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