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这种办法的。
他怕自己哪句话会伤害到她,但他又打心底希望她能走出来。
她仿佛藏了许多心事在心底,却又不愿同他说,当她说出来的时候,每一句话都令他心如刀绞。
看着她这般难过,他心里本就不是滋味儿,而且知道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王广之后,那种复杂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但他却收起自己的心绪,温柔的道:“怎么样?要不要去给他烧个香?”
顾相宜转头望着池映寒,不禁有些惊诧,道:“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了,你原来不是不信吗?”
池映寒嘿嘿一笑:“我不是说了吗?那是我没见过!但是……万一呢?万一真能见到呢?”
“真的能见到吗?”
顾相宜下意识的喃喃着。
她知道,阴司是确实存在的。
但她不知她所做的一切,王广是否泉下有知。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再见王广一面。
他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些年,她一个人都在经历什么、承受什么。
至少在前方无路可走的时候,她不会再想着放弃了。
毕竟,她还背负着另一个人的命,哪怕为了舍命救他的人,她得活着,咬着牙也要将这条路走下去。
但是……
这份沉重有时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若是有人能宣泄出去就好了。
顾相宜想到这些,突然点了点头。
但下一刻,又觉得自己好似给池映寒添了麻烦,突然低声同池映寒道:“池二……”
“我在这儿呢!怎么啦?”
“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
她的声音十分微弱。
仿佛连她自己也能察觉到,仿佛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她的问题,是她一直走不出去。
实则,池映寒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病症。
但池映寒听罢,突然笑道:“你当然有病,我早就看出来了。”
他刚说完这话的时候,顾相宜的眸色稍稍有些黯淡,便听池映寒继续说了下半句:“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病,只知道症状是经常不开心。不过算你走运,我专治这种病!你看,就像这样——”
池映寒说着,便又轻轻捏住了顾相宜的小脸,将她的唇角向上挑,边挑边道:“你看你看,这样不就笑了?不过就是有点僵硬,不太美观,所以还是你自己保持微笑比较好!”
顾相宜:“……”
有事没事就捏脸,她真不知道揉脸的乐趣在哪儿!
不过被他这么一搞,她竟忘了自己刚刚在伤感什么了……
只听池映寒问道:“怎么样?心情好点了没?”
顾相宜:“……”
好像确实不难过了,因为全被他鼓捣忘了!
“好点了咱们就回去休息,明天带你去给王广烧香!”
“唔唔……”
池映寒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松手了!
结果一松手,便听顾相宜恼道:“这是什么鬼办法!以后要是面部松弛或者起了褶子,都赖你!哼!”
“那你对我的方法不满意,你自己笑啊!或者我不用手,直接给你做个挂钩挂在脸上,保证让你每天都在笑!……诶!”
“嘭!——”
只听一道重重的关门声。
池映寒又被关在了门外。
得,准是这道送命题没答好,被关门外不让进了……
但池映寒还是在门外郑重的道:“我不进去也可以,你在里面好好休息啊!”
然,里面没有回应,只是熄了灯。
但屋内的顾相宜并没有生他的气,心绪也缓和了许多。
至少不像方才那样沉浸在王广的事上了。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苏韵说得没错,她不像池映寒那般凡事都想得开,她即便是想做,也做不到。
有时候,她会这样一种感觉——她仿佛是一个医不好的病人,而他则是她的药,一直都是。
……
不多时,顾相宜起了身,将房门打开。
门外的池映寒惊喜的道:“呦!舍得放我进来啦?”
顾相宜只回了一句:“好好休息,明天去烧香。”
“好嘞!”
……
与此同时,老夫人那边。
老夫人在离开归雪阁后,便独自一人前往四房的院子。
此刻,院里只有池天昌的屋室还点着灯。
老夫人顾不得其他,径直进入池天昌的屋室。
她的突然到访,将池天昌惊得不轻。
池天昌不由得问道:“不知母亲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老夫人郑重的回道:“我给你五日的时间,五日之内,莫让老太太我再在南阳城内见到你们。”
乍一听这话,池天昌笑了。
“母亲深夜过来,就是来催我们走的?这未免有些多余了,我们根本毫无留意,也不需母亲这般侮辱。”
侮辱?
老夫人当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催他们离开?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保他们一命又有何用?
老夫人心想着,突然将顾相宜给她的纸张掏了出来,但她心里有些防备,只掏出了前面那一半,上面将四房在老家做的那些混账事儿记载得清清楚楚!
老夫人怒道:“你自己看看,这些是不是你们干的!”
池天昌拿起一页纸,随意看了一眼,便猜到后面写的大概是什么……
池天昌问道:“从二郎院里拿出来的?”
老夫人怒斥:“想来你心底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