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你看,咱们就按人数来,包括你死掉的那些兄弟,所有人均分这一百万石粮。如何?”呼勒放缓了语气说道。
哈愣又有些心动了。
加上死去的那些人,十多批马贼加起来有近五百号人,就算均分每人也能得到一万石粮,似乎更合算一些。
只是,是一万石吗?哈愣突然觉得有些晕,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算错了。
“不行!”未等哈愣发话,边上就有一人喊道:“你们根本就没出多少力,凭什么这么分,这样你们得到的,比双方平分的还要多!”
是啊,哈愣这才醒悟过来。
这些人不老实!想坑自己!
自己在这片草原上,有这么多的兄弟,专干的就是坑别人的事,现在竟然还有人敢这样坑自己?
哈愣大怒,拔出自己的马刀,指着呼勒,骂道:“你这贼人,好大胆子!信不信我直接劈了你!”
“没的商量了?”呼勒淡淡地问道。
“是的!而且,现在我们要八成,你们只能分二成!”哈愣凶相毕露。
要不是看在此人颇有些指挥能力,哈愣早就做了他。
而且让他有些忌惮的是,此人找人倒是有些手段,近些天也不知道用了些什么手段,不停地有人加入。
其中不少人,看上去凶悍无比,却似乎又很听呼愣的指挥,显然肯定不是普通的牧民。
这样下去,只要再过个两三天,很可能自己就得吃亏。
“不能商量,那就算了。”呼勒依然淡淡地说道,手一抬,似乎是在无意之间往前挥了一挥。
一点点寒星,汇成一丝丝银光,从呼勒身后众人手中倾泄而出。
哈愣身边,立时响起一阵阵惨叫。
直到闭上眼睛时,哈愣的脑子里依然一片混乱。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身上会带着弩箭?而且还是连弩!
为什么连他们自己带来的一些人,都被杀了?
他们,想要干嘛?
惨叫过后,周边终于清净了下来,五百多马贼,依然有三百人昂然而立。
“再确认下,有没有活口!收拾清楚,歇息一个小时,准备战斗。”呼勒淡然吩咐道。
“是!”众人开始各自干活。
却有一人挨到呼勒身边,夸了一句:“呼勒,你现在真的有点像是一个领兵的将军了!”
随即又低声抱怨道:“我说,咱们俩同时入伍,凭什么你可以成为正式战兵,我却还是一个辅兵?”
呼勒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骂道:“让你认字你不肯认!让你学汉话,你学得跟鬼叫一样!让你学术数,你到现在一百以内还数不清!
就你这样,我看当一个辅兵都不够格!”
“唉,我是你安答啊,你怎么总是不分场合的揍我?”
“就因为你是安答,我才揍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换作其他人,我理都懒得理!”
“呼勒,你变了,我觉得你不像我的安答了!”
呼勒一怔,变了?
他的脑中不禁闪现出那个冬天,他与自己的安答格根被丁慕从斜寸岭的吉利吉思部落中,勾引去火罗村卖羊,而后因为疯狂的消费而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再去弄自己部落的马、别的部落的马抵债。
这一系列行为导致斜寸岭周边数万的牧民无马可战。
斡赤斤部被南京府最终击溃,也许就是从那一夜开始的吧?
那一夜,离现在有多长时间?呼勒已经想不起来了。
自斡赤斤部在火罗村兵败之后,吉利吉思部也几乎崩溃。好在南京府的人还是言而有信,兑现了自己所有的卖马所得,并扶持自己成为吉利吉思部新的族长。
不仅如此,南京府还派人来教自己学汉文、认汉字、习术数,逼着让自己通过了海东军事学院的测试。
而后,竟然就成了一个东真军的正式战兵。
一切,似乎只是做了个梦?
但是,这个梦怎么会让人觉得如此舒坦!
尤其是开元府被帖木迭儿王爷接管后,自己的族人完全没有了任可的后顾之忧。
放牧的牛羊,无论多少都有人按价收购。
有人去了海参崴,为南京府养马、养鹿。
有人,迁入火罗村、开元府,甚至是南京府。或做些小生意,或是去临近工场打工。
有人直接去了高丽,据说那里可以凭战功换取更多的土地。
甚至有人,去了辽南加入那里的水军,想成为一名海军士兵。
一个牧民,想成为海军?
呼勒虽然觉得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疯了,不过无论族人想去哪他都会支持的。
毕竟,人走得越多,草场就不需要承受越来越多的牛羊压力了。这些剩余的族人也不用总是大范围的迁移放牧。
族人的生活,以看得见甚至摸得着的速度在发生着变化。
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源于当年自己当年的那一场受骗?
呼勒又陷入沉思。
如格根所说,他觉得自己真的变了。
与大多数的蒙古人一样,呼勒原本觉得,生活就应该打打战、放放羊。有钱时喝最好的酒,没钱的时候就去忍受自家婆娘的唠叨。
但是,现在似乎什么都得自己去思考了。
怎么领兵,怎么布阵,怎么破敌,还得知道如何调配后勤军需。
这些东西有点烦,但感觉真的很有意思!
包括此次,以马贼身份,联合这一带的马贼,准备抢劫被送往和林的这一批粮食。
粮食既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