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起伏的红土丘陵上,一支数万人的队伍正在快步前行。
虽说很多地方都是低矮灌木,一览无遗,并无危险,但也有些地方的土质稍好,也有着高木密林。
只是一路上都没有人烟,让这行路的队伍不觉放松了警惕。
特别是收到斥候回报,说是揭阳县狼藉一片,人去城空,更是使得梁龙自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得到揭阳县,更是没了顾忌与警惕。
晚间安营扎寨,梁龙孔芝与几个副将,均在中军大帐中饮酒畅乐,提前庆祝南海郡收归麾下。
期间,没人注意到,孔芝朝着殷勤敬酒的几个婢女扫了一眼。
而那几个婢女,也是低垂眼眸,敛去了诸多的神思。
酒过半巡,在梁龙准备往身边的美貌婢女占些便宜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
眉头一蹙,感受到头脑有些昏昏涨涨的,梁龙这在生死关头混过的人,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
在他抬眼之时,果然看到了几个副将都迷迷糊糊地趴倒在案几之上,全没了丝毫的还手之力,更是大感不妙。
讽刺的是,此时的孔芝,他本打算要在这一场鸿门宴上除掉的人,却是清清醒醒地坐在那里,还在继续斟酒饮乐。
顿时,梁龙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没想到,他狠心要杀的人,居然还有这般反扑的机会。
而他,也从猎人,变成了没有反抗能力的猎物。
何其可笑!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孔芝了。
悠悠然喝下一杯酒,孔芝笑眯眯地抬眼,正对上梁龙欲要喷火的双眼,更是淡淡地笑着举杯示意。
受到这般刺激,梁龙狠狠地压下心口的怒意,微微笑着问道:“孔府君,我等这是遭人算计了,府君赶紧让人进来护卫,免得让贼人得逞。”
他不想彻底激怒了孔芝,或许,还能换的一线生机。
只要能够逃过此劫,他将不再顾念任何事情,直截了当地杀了孔芝,以绝后患。
这人太危险,暗中筹谋了这么多,收买了这么多的人,让他不知不觉之间中招了,实在是该死!
听了梁龙的话,孔芝假作微微一愣,旋即淡淡笑道:“梁将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又何必天真地自欺欺人呢?如此,反倒是让人轻看。”
说完,孔芝还不屑地撇撇嘴,低头看着杯中摇曳的美酒,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而知道事情确实很不利,梁龙再次按捺住火气,和声说道:“孔府君,揭阳县城近在咫尺,且后续攻打会稽,也需要将士们给力。孔府君,就不要继续戏弄本将军了。这个玩笑,可是丁点不好笑!”
只是,待梁龙说完,却只换来了孔芝的冷笑。
放下酒杯,孔芝慢慢起身,缓缓走近梁龙,居高临下看着他。
这般身份转换,孔芝已经在暗中筹谋了这么久,又岂会给梁龙翻身的机会?
冷嗤一声,孔芝摇了摇头:“梁龙,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垂死挣扎呢?”
迎着梁龙欲要吃人的目光,孔芝继续说道:“梁龙,你我心知肚明,待到南海郡全部攻克之时,必是你我最后决生死之时,何必这般多了身份,徒让人看不起呢?”
说着,孔芝蹲下来,不屑地看着梁龙:“若不是我早做准备,只怕今日遭殃的,就会是我了。届时,你又会否听我求饶,放过我一马?呵呵呵……”
这是实话,换成了他梁龙是胜者,他也不会留下后患,纵虎归山的。
只是败的是自己,梁龙属实无法接受。
他一向以为孔芝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却不想此人心狠手辣,动手毫不犹豫,竟是先他一步占了优势。
成王败寇,他只怕是没机会反击了。
但,在嘴皮子上,他梁龙也不想认怂了。
恼怒地瞪圆着双眼,梁龙直接破口大骂:“孔芝,你这卑鄙小人!你以为,没了本将军,那些将士还会听令于你吗?你做梦!”
眼珠子稍微一转,梁龙继续说道:“孔芝,若是你就此作罢,本将军不会为难你,就当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如何?等到拿下扬州荆州,天大地大的,还不够你我分而治之吗?”
只话也是容易让人心动的,只可惜,梁龙正在面对的,是同样冷心冷情的孔芝。
危险地眯了眯眼,孔芝噗嗤一笑:“呵呵,梁龙,死到临头了,你又何必继续自欺欺人呢?你当我是三岁小儿,随你任意欺哄?”
听了孔芝毫不留情的嘲笑,梁龙再也维持不住脸面,眼睛通红地怒骂道:“孔芝,你这个无耻小人,枉你还是孔家之人,真是丢了你孔家人的脸面!”
拂袖而起,孔芝淡淡看着正破口而骂的梁龙,只觉得此人如同一个小丑般让人无趣。
微微叹了一声,孔芝转身,冷冷说道:“孔家?我可不是那般迂腐之人。梁龙,成王败寇,你还是安心上路,也走的体面些。”
说完,不再理会梁龙的各种恶毒咒骂,孔芝沉声命令道:“来人!”
没一会儿,就有十几个刀斧手走入帐内。
看着那寒光凛凛的刀斧,孔芝回头瞥了一眼梁龙,严声下令:“动手!”
很快,十几个刀斧手行动起来,没几下,就将梁龙等人身首分离。
到死,梁龙都鼓瞪着双眼,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与结局。
枉他梁龙嚣张狂妄了这么久,最后却不得好死,且死在他看不上眼的孔芝手中,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