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火油爆炸不仅给百姓带来了伤亡,桐源近来接连遭遇干旱和蝗灾,恐怕都与炼制火油一事脱不了干系啊!”
长平刚刚走进勤政殿,就听见洵亲王正在悲愤的控诉。
长平走上前,打断了洵亲王的话,问道:“不知皇上传召,所为何事?”
李稷神色沉重,哀叹一声:“皇姐,桐源突发爆炸,造成众多死伤,你可知晓?”
长平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刚刚听说。”
李稷顿了顿,见长平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又道:“洵亲王道此事与皇姐有关,不知皇姐作何解释?”
长平冷嗤一声,似笑非笑的看向洵亲王:“桐源爆炸一事前天才发生,述灾的折子还没送到皇上的案前,洵亲王不仅比皇上更早得到消息,而且这么快就调查清楚内情了?”
洵亲王面对长平的质询,不慌不忙的回道:“皇上,自从桐源受灾后,臣一直十分挂心百姓的情况,遂命人密切关注桐源的情况,这才能够提前得到消息。”
洵亲王说着,又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责道:“长公主,火油乃是重要的军用物资,私用是违反律法的。你怎能知法犯法,私自提炼火油?再者,那火油便是使用不慎,最多就是引起走水,怎么会爆炸呢?那可是百余条人命啊……”
洵亲王装模作样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忽然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道:“难道,长公主不单是炼制火油,还私自锻造火器,所以才会发生爆炸?”
长平冷眼静看着洵亲王的自问自答,只觉得他如同跳梁小丑般可笑。
不过,可笑归可笑,私自锻造武器的罪名一旦坐实,便是长平也无法承受。
长平没理会自说自话的洵亲王,而是转向李稷道:“皇上,臣也觉得事有蹊跷。因炼制火油的地点远在深山,就算出事又怎么会牵连到百姓呢?臣以为此事或许是人为,还请皇上彻查!”
洵亲王马上咄咄相逼道:“所以,长公主是承认私自炼制火油一事了?”
长平目光清冷,没有说话。
洵亲王混浊的双眼中闪过了一抹阴险的笑意,继续义愤填膺的进谏道:“皇上,火油乃作军用,长公主私自炼制火油,其心必异。如今又造成众多百姓死伤,她必须要为此事负责任,还请皇上严惩不贷!”
李稷左右为难,再次向长平询问道:“皇姐,你私自炼制火油一事,是否属实?”
桐源爆炸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李稷必然会派人调查清楚。
可爆炸是因火油而起,而火油大批量的出现在桐源又是因长平而起,她怎么也逃脱不掉这个责任。
长平却是眸色淡然,不卑不亢不慌不忙,依旧默不作声。
这时,内侍小跑进来禀道:“皇上,崔相大人求见。”
李稷正因长平的沉默而感到头疼,忙道:“宣。”
崔熹捧着一摞文书形色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长平和洵亲王似乎有些惊讶。
他将文书呈给李稷,禀道:“皇上,臣刚刚接到桐源的奏报,桐源发生火油爆炸,死伤超过百人!”
李稷伸手揉了揉眉心,轻叹道:“朕已经知道了。”
崔熹见状,便道:“皇上无需担心,虽事发突然,百姓受到惊吓,但伤亡情况不算严重,桐源可自行解决。不过,臣觉得很奇怪,炼制火油的地点远在深山,怎么会在闹市发生爆炸?此事疑点重重,还应彻查。”
崔熹说的话和长平一模一样,却令在场的另外两人惊疑不定。
李稷看向崔熹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你也知道长公主私自炼制火油一事?”
崔熹怔了怔,随即解释道:“皇上,炼制火油一事确实由长公主掌管,不过……虽然出海寻找火油,搜寻相关人才,建立秘密的研究部门,全都是长公主个人出款资助,并非由国库拨款,但长公主也是为兵部办事,何来私自一说?”
李稷闻言,赶忙翻看起崔熹刚刚呈上的文书。
只见里面确实有一份兵部的绝密档案,逐年逐月的记录着炼制火油,以及将火油应用到各个方面的研究进展。
洵亲王正暗自得意给长平挖了个大坑,却不想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坑,而是早就过了明路的。
他当即又惊又怒,质问道:“如果长公主真是为朝廷办事,皇上怎么会不知道?莫不是你们窜通好的,一起欺瞒皇上?”
长平这才抬起了眼皮,对李稷道:“皇上亲政以后,臣将所有政务归还,皇上应该知道这件事。”
李稷仔细回想了一番,当时他刚刚接手朝政,手忙脚乱的,哪有精力事无巨细的梳理每一件事。
而这件事又属机密,知晓此事的只有几个人,除非皇帝明旨查探,或者关于火油的研究有突破性的进展,否则不需要刻意上报。
如此想来,李稷不由得十分愧疚,连带着怨恨上了洵亲王。
长平个人出钱支持大宣的军事发展,却反被误解为有异心,实在是太过分了!
长平不知李稷作何感想,又看向洵亲王,满脸的不屑与嘲讽:“大宣幅员辽阔,每日发生的各类事情不知凡几,如果事事都需要皇上亲力亲为,那还要我们这些臣子做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身为臣子的本职,就是要为皇上分忧。而不是像洵亲王这般,为了排除异己,捕风捉影的打压同僚!”
洵亲王被长平这番奚落气得面色铁青,却无言以对。
崔熹冷漠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