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不是常人,不仅身怀异血,长有两条尾巴,而且双眼可以魅人。那些觊觎我的男人都被我魅惑了,没有人窥破这个秘密。全天下的人万万没想到,一只非人的妖物当了他们的女皇。
除了夏云初——我的云初哥哥,他早就全知道的。
我满意地见他因这个称呼而身体微微一震。当年在宫里时,我只这样唤他,从未喊过他一声皇上。这个称呼勾起了他的回忆,他终于缓缓睁开眼,好似在他怀里的依旧是当年那个只会撒娇的小凤儿。
受了我的血之后,他的双瞳已转为幽幽的蓝紫,这也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他的目光在看到我后转到了我的胸前,并因我胸口一道长疤而显得惊诧不安。
哦,他发现这个了。
“啊,这个嘛,”我慢悠悠地说,“九年前你把我丢出宫,回家途中我遭袭,胸口中了这一刀,差点就死了。”
我一边说一边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其实我撒了谎,这一刀并不是那时中的,可我就是要看他听闻此事后显出的愧疚之情。
他一直为送我出宫这件事而耿耿于怀,我不介意再往上多撒一把盐。
夏云初的态度果然软化了,他一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也一向很容易原谅别人。
我听得他轻轻叹了口气,反手将我搂紧。
这代表他心疼——哈,他还是心疼我的。
——他就该心疼我的!
8.
我们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所有人都知道,当今的圣上每夜都会前去探望太上皇,一待就是一整夜,直至天亮才会离开去上朝。对此,有人颇有微词,我则置若罔闻。
夏云初住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我喜欢看他每日因我到来所流露出的那一丝喜悦——一如当年的我,每每也是这般欢欣地等待着他。
他仍就说不了话,也看不了太远的东西,他的腿脚却是好得挺快,我会搀起他在院中走一走,他练习得很努力,每走一步都向我回顾一眼,眼中满是期盼。如今,他对朝野之事全然无知,只专注于当下双腿的行进,以及对我全身心的依赖。我享受他对我的依赖。每逢此时,我总会有一种错觉,好似这样平静的生活就是我的生活。
但是,这里是皇宫,怎么可能呢。
9.
有一小股原本蛰伏的残余势力正在平静的日子里逐渐孳生壮大。毕竟,我靠“保皇”的旗号坐上龙椅,别人也可以。夏云初没有重登帝位,就是他们最好的借口。一群男人哪里可能真正甘愿屈服于一个女人之下呢?
我觉得凡人都很蠢。这个国家内忧外患,三年一次饥荒,十年一次瘟疫,亟需重整河山,而朝野上的这群男人满心只有男女之别,好似搞下去一个女人就能壮大他们男人的雄风、饥荒就没有了、瘟疫也不会再来了。
我可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所以我有个好主意。
10.
夏云初,真是一个好诱饵。
11.
果不其然,他的残部通过宫里的关系暗中找上了他。我没有作声,还是夜夜来“探望”他,他亦未曾向我坦诚半分。直到东窗事发。
我看不到他的心思,但我猜得到。
男人啊,就是这样。
可惜,我也如是。
12.
收网收得很彻底,他的残部无一逃脱,宫中的内线也被连根拔起。
我又处死了好些人。我平静地告知了他这个消息,我要他知道,所有妄图利用他的人是什么下场!
与此同时,他的脚上多了一副镣铐,现在他仅剩的自由也彻底没有了。
因为我还要他知道,背叛我的人会是个什么下场。
夏云初的脸色再次一片死灰。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好似一具尸体。他又不肯理我了。
13.
“我十二岁那年,所在的部落遭相邻的部落屠戮,我在混乱中走失,进了汉人的地方,被蓉城郡守拾到,又被献给王刺史。王刺史见我容貌出众,便认我为义女,三年后送我入宫做秀女。”
“他心思不端,是想利用我的美色为王家争得些在朝中的地位。如他这般的男人我后来又结识了不少,我也换了一个又一个义父,不过,我的每个义父都死于非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扭头看向周双:“因为他们都以为,我的样子柔弱,看起来很好摆布。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周双退了一步:“陛下何故有此一言?”
“朕让你统领禁卫军,不是要你保护朕,而是想看看你能在背后搞出什么花样,”我向他逼近一步,“宫内戒备森严,却能叫外人通了消息,个中缘由,你当朕是傻子么!”
屋内仅我与他二人,他顿了顿,见周遭无异动,胆子又大了些许:“陛下如此揣测微臣,微臣不服!”
“你的副手可是什么都招了。”
“微臣不服,不是因为这……”他猛然抓住我的双肩,“夏云初不适合你!”
我笑笑:“你直呼上皇名讳,可是大逆不道。”
“什么上皇,不过是个废人!”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凤儿,自再见到你伊始,我就嫉妒你身边每一个男人,嫉妒得发狂!陪在你身侧的不该是他,明明应是我!”
“你?”我冷冷地说,“九年前鸳鸯山路逢山贼,是你弃我不顾的!”
我的话许是对他有所触动,他放开了我,但依旧情绪激动。
“是,我是当时抛下你!那他呢?这一切都不都是因夏云初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