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穆埠,参见公主殿下。[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北堂静刚刚走下马车,穆埠就远远而来,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行礼说道。
“穆大人请起。”北堂静淡淡地说了一句,穆埠这才起身,和北堂静保持着一个身位的差距,向亭内而去。
到得早先预定好了的厅舍,酒菜早已经在上面准备齐全,双方坐定。
“公主殿下此番来到略阳,可有什么感受么?”穆埠笑问道。
“唔,略阳挺好的,很不错。”北堂静轻轻呷了一口水,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两人开始的对话由于北堂静的冷淡,显得很不顺利,一时间,竟然冷场了许久。即使是桌子上丰富的菜肴,似乎也无法让两人有半点儿想要好好吃喝一番的兴趣,无论是谁,都没有半点儿动筷子的兴趣,而是如同一个个快要渴死的人一般,一口又一口没滋没味的喝着杯子里的水或者美酒。
穆埠一边饮着酒,一边悄悄地打量着北堂静,观察她的表情,心里暗暗盘算着对方的真实想法和这次说服的可能性,一边斟酌着词句,想着究竟该如何把如此敏感的一个话题说出来。
“穆大人,你找本宫来这里,应该不会是来喝闷酒的吧?”过了许久,北堂静终于开口,语气中毫无一丝波澜与感情起伏。
“哦,啊,殿下恕罪,小人心中有所忧虑,一时失态,还望殿下宽恕小人。”穆埠“惊醒”过来,连声说道。
“哦?但说就是,何罪之有。”北堂静仍然是一副平淡的语气,却又对身旁几名侍女道:“你们几个先回府,记得昨晚的交代吗?本宫可做不了主,你去找邹小姐好了。”
几名侍女连忙退下,房间中顿时显得空旷不少,除了北堂静穆埠两人之外,就只有前者的几个侍卫了。
穆埠看着几名侍女远去的背影,忽然笑道:“殿下贵为公主,千金之体,怎么可能在这略阳有些事情还不能办妥呢,小人实在是不理解。”
北堂静淡淡地道:“本宫是公主不错,但同时也是燕国公的未婚之妻,有什么好奇快的吗?”
“当然有了!”穆埠仿佛要跳起来一般,一惊一乍地道:“公主您万金之躯,下嫁燕国公,无论如何,就算燕国公大人还有许多夫人,您也该是最大的一个呀,怎么还能去看一个身份和您犹如云泥之别的寻常女子的脸色呢?哦,殿下恕罪,小人只是一时口快,只是小人还是以为,燕国公此举,实在过分了!”穆埠一脸的愤愤不平地道:“殿下远嫁万里,不嫌贫寒,到头来,却连个大妇都……”
说到这里,他却忽然住嘴,一脸惶恐地看着北堂静,慌得连忙跪下,连连叩首道:“殿下恕罪,小人从小就是这毛病,嘴上没个把门的,那个……小人实在是罪该万死!”
“行了行了。”北堂静挥挥手,不耐烦地道:“起来吧,本宫又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你也是为本宫好而已。穆大人,你今天,就是准备说这个么,那本宫可要走了。”说着,她就起身欲走。
“殿下留步。”穆埠连忙说道,同时眼神微不可查地看了眼北堂静身边几名侍卫。
“他们都是中都的老人了。”北堂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口中淡淡地说道。
“哦,是小人唐突了。”穆埠讪讪地一笑,旋即眼神一变,凝声道:“殿下,小人这次请您来这里,其实是……”
……
漫天飘零而下的风雪纷纷扬扬,如同绸缎般铺满了地面上街道的每一寸角落。天际一片白蒙蒙,放眼望去,所能看到的极其有限,只能瞧见一片银白色的世界。
然而,即便是如此,却仍然阻挡不了离阳县城的人们去赶春集的热情。尽管这极具象征意义的早春时节第一个集市,对于离阳县来说真的仅仅只是个象征意义而已。
尤里安、阿罗多主仆二人兴致勃勃地在街道上随着缓慢的人流慢慢挪动着脚步,不时好奇的看看两侧正在叫卖着物品的小贩们兜售的工艺品、食物或者带着强烈节日色彩的小玩意儿。当然,大多数情况下,吸引他们目光的并非叫卖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许多本就是从中原而来—而是这热闹、在西域很难看见的熙熙攘攘的景象。
两人都是轻装简从,身边由里霖特意为他们安排的侍卫都藏到了暗处,并没有在身边跟随,更没有提前清道。若是不点明身份的话,不知情者只会把这两人当成出来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而非一个小国的落难王子和一心维护他的忠心耿耿的老军官。因而,两人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周围的人们最多只是多看了他们两眼,然后友善的一笑,仅此而已。
然而,那却只是对不知情的人而言,毕竟,两张标准的西域人面孔在这里,就如同漆黑的夜空中两只闪烁的萤火虫一般显眼……
前方人群忽然出现一阵骚动,隐约还能传来一阵阵的抱怨之声,然而尤里安两人对此却没有太多在意,事实上,也没什么人在意。
只是,骚动的范围虽然不大,但是却越来越快的向两人所在的位置蔓延,当阿罗多刚刚意识到不对,正要开口提醒时,瞳孔一阵剧烈的收缩,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多想什么,顺手把旁边一名小贩的小桌子直接抬起,单臂发力,向着一个突然出现尖锐厉啸的方向阻挡而去,定在半空。另一只手则抄起另一侧一块儿正在出售的门板,毫不犹豫的对着面前拥挤混乱的人群猛力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