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心里惦记着陆淮安,一直到过了子时,才有些许的困倦,意识也有些涣散,不知不觉,有些问题就问出了口,“扈九,你知道陆先生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扈九想了想,道,“兴许要等到初三罢。”以往,都是过完初三,自家将.军才会闲下来,今年应该也不例外。
裴卿卿“哦”了一声,面上明显浮起一抹失望。
扈九看着有些不忍心,给两人都倒了杯茶水,然后劝道,“不过,今年有裴姑娘你在,主子他说不定会提前回来。”
他这么一说,裴卿卿又有了几分精神。
两人又围绕陆淮安说起别的事情,一直到破晓,裴卿卿才再次困倦起来,扈九劝了几句,将她带去了客房歇下。
两人都没有想到,刚过了中午,陆淮安就回到了孤鹜山房。
扈九看着自家将.军,脸上浮起一抹诧异,“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淮安在厅中扫了一周,并未解释具体愿意,只淡淡应了一声,随后又问,“她呢?”
扈九一听,就知道自家将.军问的是谁,忙拱手回道,“裴姑娘等了您一夜,到破晓时分困倦的实在不行,属下便让她睡在了客房。”
陆淮安听罢,拔腿就朝客房走去,竹门一推就开,客房不大,他又长,不过三两步就走到了床边。
她许是为了避讳,连外裳都未脱掉,只和衣蜷缩着占了床榻一脚。
陆淮安看着,不由皱眉,下一刻,他在她身边坐下,将床榻里面的被子展开,轻轻盖在她身上,又帮她除了靴子,塞进被子里。
半个时辰后,他才从里面出来。
扈九已经准备好了午膳,看到自家将.军出来,他扬声问道,“裴姑娘醒来了吗?该用午膳了。”
陆淮安不怒自威的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
扈九忙放轻了声音,跟着又道,“裴姑娘没醒,将.军怎么在她房里留了那么久?”
陆淮安听到自家下属这般问,心底登时腾起一抹不自在,不过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只淡淡道,“她踢被子的厉害,我便多待了一会儿。”
扈九点头,“原来如此。”
裴卿卿又睡了半个时辰才醒来,看到身上的被子和放在床底的鞋子时,她脑子还有些懵然,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才去净房洗漱。
回到厅里时,她一眼就看到坐在方桌后的陆淮安。
顿时,她脸上浮起一抹欢喜,轻快的走向他,问道,“陆先生回来了?”
陆淮安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凝望着她满是欢喜的双眼,道,“嗯,回来了。”顿了片刻,又道,“扈九煮了午饭,你可要用些?”
裴卿卿腹中还真有些空了,便点了点头。
一旁的扈九闻言,自去端在锅里温着的饭菜,有半只白切鸡、半条糖醋鱼并一碟青菜,裴卿卿吃了一口后,侧头看向扈九,“你的厨艺不错。”
扈九偷觑了自家将.军一眼,极为勉强的笑了笑,“以前不好的,但是这几日勤于练习了很多,就慢慢有了长进。”
“以后继续努力。”陆淮安抬头看了扈九一眼,满意的鼓励。
扈九极为配合的点头,“属下省的。”
陆淮安又道,“那现在接着去练习罢,好好干。”
扈九退了下去,陆淮安静静的看着裴卿卿用饭,裴卿卿察觉到陆淮安的目光,抬起头朝他看去,陆淮安在她看过来前,飞快的收回眼神,喝茶掩饰。
裴卿卿唇角翘了翘,继续用饭。
等她吃完后,陆淮安从怀中摸出一只金色的福袋递给她。
裴卿卿接过后,疑惑道,“这是什么?压岁钱?”
陆淮安笑了笑,解释,“是今年新铸钱币的母钱,听闻带在身上会保平安。”
“那我不要!”裴卿卿将福袋又塞回到他手上,“战场凶险,先生你比我更需要。”
两人肌肤相触,陆淮安有些粗粝的手仿佛被烫了一下,女孩子的手柔若无骨,触摸着,仿佛浸在一团热水里。
“嗯。”他胡乱的应了一声,将躺在手心里的福袋紧紧攥住。
裴卿卿看着陆淮安这般珍惜手里的福袋,抿了抿唇,脸上浮起一抹黯然,“这福袋是先生的长辈赠赠予先生的吗?”
陆淮安回过神,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是舅舅给我的。”顿了顿,似是察觉到她脸上的不开心,他又道,“你有心事吗?”
裴卿卿不语,陆淮安也不催,就这么耐心的看着她。
裴卿卿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我爹娘在世的时候,每次年节,我们都会互送礼物。”
陆淮安看着她越发黯然的模样,想了想,问道,“你今年想要什么?新衣裳还是首饰?”
裴卿卿用力的咬唇,“我都不要。”说完,她起身向他行了一礼,“先生早些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陆淮安看着她的失意的模样,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就朝外走去。
不一会儿,扈九从外面进来,他一面上前一面问道,“将.军,你跟裴姑娘置气了?”
陆淮安冷冷看了自家属下一眼,“我跟她置什么气。”话是这么说着,但他还是起身朝外走去。
冬日的天黑的早,外面已经有些昏暗,陆淮安顺着山路往下走去,他的脚程极快,山路两旁风景快速的掠过,但走了几里路都不曾见到裴卿卿的身影。
其后,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变了脸色,停下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