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然抬头去看夜帝,视线在夜帝身上兜兜回回好几圈,确定没受伤,这才放心,冲着夜帝浅浅的微笑。
后背,白色的衬衫上,从里面慢慢的弥漫出血色,起先是缓缓的,而后很快,整个背都染成了鲜艳欲滴的红色。
夜帝沉默着,幽蓝的眸子盯着半趴在他胸口的西然,眉蹙了起来。
西然觉得自己的意识不是那么的清楚,跟即将坠入大海的小船似的,被吞噬的厉害,西然缓缓的,艰难的伸出手,指尖触碰上那紧皱的眉,温柔的,轻轻的,想要抚平。
血浸湿了披散着的长发,缓缓的流到额头,滑落在右脸颊,滴落在车座上。
“别皱眉”西然微笑,柔和着一双清浅的眸子,话语仿佛一袭春风。
意识以最快的速度在下沉,西然觉得自己很累,很困,就是连手也觉得沉重的不可思议:“别——皱眉”,话音刚落,西然如同断线的风筝,毫无生气的倒在了夜帝的怀里。
瞬间,印入眼帘的是,满目的艳红。
前面的保镖都迅速的下了车,站在车外:“帝少,您有受伤吗?”
夜帝的眸子很深,仿若深不见底的深渊,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就是对于的情绪波动也是不曾有一丝的。
只是维持着西然昏过去的那个姿势,吐出三个字:“去医院”。
医院,走廊,急救室外的灯依旧亮着。夜帝站立在边上的阴影处,黑色的西装和黑色的投影几近融合成一片,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神情。
忽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静谧的走廊里显得无比清晰。
暗处,单一冷硬的唇际冷冷的一弯,从暗影里走出来,看着面前的男人,缓缓的开口:“大哥,你怎么来医院了,难道是生病了?”
夜谚看着夜帝,温文儒雅的脸上淡了些笑容:“保镖跟我说,你们在半路出了车祸”看向夜帝身后依旧红着的灯:“然然怎么样了?”
夜帝慵懒的往后面的墙面一靠,修长的双腿微微交叉,带着邪魅道:“应该是死不了”。
一抹怒意蓦的弥漫上夜谚的眸子,随即又被压了下去:“那医生怎么说,伤的严重吗?”
夜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夜谚:“大哥,你是不是对我的玩具关心过头了”说着,夜帝弥漫出笑,那笑仿佛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嗜血恶魔,拿着锋利的刀,轻轻的划开别人最伤痛的地方:“何况,就一个玩具,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
“夜帝”夜谚脸上那温柔消失的干干净净,剩下满满的愤怒,一把抓住夜帝的衣领:“然然从来不是玩具,从来都不是”。
夜帝笑,却越发的冷:“是吗,但在我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随时可以——毁掉的玩具”。
夜谚抓着夜帝的手死死的握成拳,上面布满凸起的青经:“既然你觉得然然只是可有可无的玩具,那么,请你把然然还给我”。
夜帝的眸子瞬间一黑,周身冷的没了一丝温度:“夜谚,别用错了词,西然本来就是我的玩具,根本不存在还这回事”深蓝的双眸里满是阴冷的阴霾:“还有,我这个人不喜欢和别人分享,所以,你最好离我的玩具远一点,否则,我就只能好好的惩罚我的玩具”。
夜谚的拳握得格格作响,他垂着脸,脸上的表情全部笼罩在黑暗里,他沉默着,沉默着,最后,一点一点的松开衣领,然后转身,在走廊的尽头,夜谚背对着夜帝,开口:“既然她是你的——玩具,那么对她好些”,顿了顿:“下个月初,我就要订婚了”说完,夜谚再也没有回过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