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在小山岗上。
风与云静静地在天际浮动。
少年跪在萋萋芳草中。
面前是座白石墓碑。
简单,朴素,一如它的主人。
没有亲人来这里悼念,葬礼匆匆举办,除了所谓家人群的几条消息,没有其他的了。
陈剑看着奶奶的黑白照片,闭上眼,就能见到那诡异世界破碎后,躺在床上,双目渗血,失去呼吸的老人。
破碎的小区仿佛只是个幻觉。
醒过来时,他站在楼道中。
一切恍惚间还在昨日。
穿着一身秋黄色长裙的少女站在他身旁,轻声道:
“太阳即使在忧愁的时候,也要披上光明的衣裳。”
她的两条修长yù_tuǐ裹着长筒袜,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她的面容那么美丽,像是神话中的海妖塞壬,勾人心魄,唯有神的斧凿才能雕刻出这样美丽的天然雕像。
长发飘飘,山岗上冷风吹过,带起乌发万千,与那些悠远的回忆跟枯草一起,散乱在风中。
那张面上没有平日的活力,只是一种奇异的平静,望着远处山上升起的初阳。
陈剑感到一种空虚。
自己不该哭泣吗?
自己不该难过吗?
为什么哭不出来?
原来人在极度悲伤极度孤独的时候,什么也做不出来啊。
只能感受着,身体被麻木与虚无吞噬。
他听到了少女的声音,却没有半点反应。
少女美丽的面上涌出一股恼怒,让她看起来真实许多,没有那种超凡的神圣感了。
她一把拍在少年头上:
“rua!混蛋,本姑娘好不容易高深一次,你给点反应啊!”
陈剑感觉自己像是浸没在水中。
一只手将自己拎了出来。
他抽了抽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奶奶,再见......
奇怪。
自己好像见了无数的悲欢离合一样。
自己好像经历了无数惨痛悲哀的事情一样。
为什么心中只有一种淡淡的感慨?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望向身旁的美少女:
“斯人已逝,此情长存。”
少女呆住了。
这个社恐内向宅男,喜欢打游戏的家伙——
这么有诗情文化的嘛?
她分明比少年矮了个头,却还是把手搭在少年脑袋上:
“看不出来嘛,你还挺有艺术细胞的。”
艺术细胞吗?
陈剑笑笑。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仿佛苏醒了什么一样,一些奇怪的话与想法会毫无征兆地在脑海冒出。
他感觉自己与以往不一样了。
少女收回手,忽然换了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插着腰:
“rua!本姑娘救你性命,你却耍流氓,你要怎么赔罪?”
她露出两颗小虎牙,反而显得动作有点可爱。
陈剑有点恍惚,他十八年都没有怎么跟女孩子说过话,何况这种女神级别的妹子,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可以毫无压力地凝视对方淡淡棕黄色黄的美丽眸子呢?
梦中的自己,现实的自己。
有什么东西交融在了一起。
他不讨厌这种改变。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如果能够改变,如果能够开启新的人生。
似乎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
他握紧藏在袖子里的拳头,认真地对少女道:
“就让我杀光那帮怪物给你赔罪好了!”
少女有点震住了,面前这个普通的小子,怎么忽然变得霸气起来了?
她站直身子,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忽然笑了:
“rua!那你就当我小弟吧!”
陈剑心中的郁积也被她明媚的笑容驱散了,他问道:
“姑娘芳名?”
面前少女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
“夏,筱,花。”
她又闭上眼,仿佛吟诗一般优雅道:
“生,如夏花之灿烂~”
陈剑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他有个优点。
喜欢看各种书。
文学作品与天文介绍之类的比较多。
于是他立马想起来了。
这是《飞鸟集》中的一句话。
几乎不假思索,他接道:
“死,如秋叶之静美。”
夏筱花惊讶地睁开美丽的大眼睛:
“你竟然还拥有这等智慧?”
“喂什么叫竟然,飞鸟集我还是看过的好吧!”
少女摆摆手:
“一样啦,你就叫我,嗯,小小花!”
陈剑挠了挠脑袋:
“小弟怎么可以这么称呼大姐大?”
夏筱花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rua,没事,认识我的人都这么喊我。”
陈剑又问道:
“那......花,额......”
花姑娘三个字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这怎么感觉像是鬼子进村抢姑娘?
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夏筱花看着他的窘迫掩嘴笑了:
“rua,你就叫我小小花大人好了,我才十七岁嘛,让你叫姐有点怪怪的。”
陈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的确,还带着点青涩。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下,适应了那个看起来有点亲昵的称呼:
“那么小小花大人,根据你的说法,我遇见了灵,你正好感应到了周围的异常灵能波动,所以赶来了?”
夏筱花耸了耸光滑的圆润肩膀,侧着脑袋道:
“rua,本姑娘神机天赋,掐指一算,有呆瓜要遭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