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邬水梅氏,向来低调,只与同在邬水半隐居的几大家族来往,甚少与外界往来。所以外界对其知之甚少,顶多也就听过有这么几个家族。
好在石芬得力,查到了好些隐蔽的东西。
比如前些年,邬水梅氏一位孀居的姑奶奶,竟与族学里的一名夫子私奔。虽说后来那位姑奶奶被梅家人找了回来,但那时那位姑奶奶已经怀了孩子,在被梅氏找回的时候,那位夫子因着抵抗,不幸跌落猎人陷阱,被尖刺刺死,那位姑奶奶回到梅家后没多久便郁郁而终。
石芬查到了不少秘辛,乔画屏认真看过后,最后停在其中不起眼一条上——
梅氏嫡长孙,于多年前离家出走,至今毫无音信。
短短一句话,乔画屏看了好一会儿。
她一开始怀疑过,梅渊可能是那位梅氏孀居姑奶奶的孩子,但她大致算了下年份,发现岁数对不上,差了大概十几年。
再说了,若梅渊是那位孀居姑奶奶的孩子,怕是也不会以“梅家子孙”自居。
现在乔画屏更怀疑,梅渊不会是那位离家出走的梅氏嫡长孙吧?
只不过,眼下梅渊正失忆,乔画屏跟他的关系也微妙得很,乔画屏也没法把人拉过来,摇摇问清楚,你是不是那梅家离家出走的嫡长孙?
生活不易,乔乔叹气。
正苦恼着,乔画屏却听下人慌里慌张来禀报,说是四少爷外出时马车惊了马,好在身边的侍卫得力,及时制住了疯马,四少爷并未受伤。只是白飞野到底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这会儿刚回府,一直惊魂未定。
乔画屏哪里还顾得上梅渊的事,当即把那些卷宗留在桌上,直奔白飞野的屋子。
乔画屏赶过去的时候,白飞野正乖巧的坐在床榻上喝着安神的热汤。乔画屏进来,一叠声的问着:“阿野呢?如何了?有没有磕碰到哪里?”
方才还在丫鬟面前充男子汉的白飞野,一见他娘来了,当即小嘴一扁,把碗往旁边小几一放,奔向乔画屏的怀抱,虽然没掉眼泪,但也委屈得紧,在乔画屏身上蹭了蹭小脑袋:“娘,那马真的好吓人。”
乔画屏搂着白飞野,心疼不已:“乖崽,吓坏了吧?可让大夫来看过了?有哪里不舒服?”
白飞野摇着头,乖巧道:“娘,阿野没事。”
乔画屏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丫鬟回道:“已经检查过了,小少爷只有手肘那擦伤了些。方才也使人去请了大夫,想来大夫很快就过来了……奴婢自作主张,听说小灶房那边正好热着莲藕百合汤,便取了一碗让小少爷先喝着定定神。”
乔画屏颔首。
她又低头看着赖在自己怀里撒娇的白飞野,哄道:“阿野乖,先去把热汤喝完。”
白飞野听话得很,软软的应了一声,便又掉头去端起一旁小几上的瓷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待大夫过来,把脉瞧过,说白飞野只是受了惊吓,不过药这种东西,是药三分毒,既然症状不严重,那就先不开安神汤药,先静养食补几日。
这正和乔画屏的心意。
乔画屏也不想小小的娃娃天天灌苦口的汤药。
她摸了摸白飞野的头:“今晚要不要娘陪你睡?”
白飞野整个人兴奋的小脸通红:“娘,真的?!”
“自然是真的。娘还会唬你不成?”
若非这会儿手里还端着汤碗,白飞野能高兴得跳起来!
看着小家伙高兴得那个样子,乔画屏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乔画屏哄着白飞野睡了个午觉,待她出来时,她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下来,让人把先前白飞野身边的侍卫给唤了过来,细细的问了问当时的情形。
“……当时属下骑着马跟在四少爷的马车旁,见着那拉着马车的马儿疾驰之中突然嘶鸣,顾不及旁的,只能先赶紧安抚马匹,强行稳住,便将四少爷从马车中趁机抱了出来。”
侍卫拱手道。
乔画屏道:“那失控的马儿呢?”
侍卫道:“已经送到马厩处了,只是那马儿似是还有些惊惧不安,一直时不时打个响鼻。属下已经马倌好生查看了。”
乔画屏点了点头:“带我去马厩那。我去看看那匹马。”
好好的,马偏偏在载着白飞野出门的时候,突然那就惊了?
乔画屏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她沉着脸,直接去了马厩。
马厩中养着数匹好马,乔画屏过去的时候,就见着她从流金村带来的那马儿,正悠闲的在马厩中吃草。见乔画屏过来,它冲着乔画屏轻声嘶叫,很是高兴兴奋的模样。
乔画屏上去摸了摸它的鬃毛,又拿了些糖块放在手心,喂了它。
她有时候会骑着它出城溜风,平时里拉车的活已是不怎么用它,一人一马感情很是不错。
不待侍卫指,乔画屏已经发现了那匹载着白飞野出门却出了异常的马。
那匹马在马厩一角,一直躁动不安的耳朵微动着,偶尔还打个响鼻,看着就不太对劲。
乔画屏问马倌:“能看出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马倌乃是先前军中养马的,对马熟悉的很,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大好了,这才退了下来。
马倌也有些不解,同乔画屏道:“夫人,这马先前出门的时候,我还特特检查过,健硕得很。怎么会突然惊了马?”马倌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也不像是发病的样子,难道是路上受了什么伤?可我这一时半会也没找到伤口。”
只是这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