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日头正好,秋风送爽,暖阳明媚。凤倾月独坐于小院中,却是惆怅得很。
苏子逸的房门依旧紧闭,看样子他着实是不打算去参加满贯的婚礼了。
她刚才刻意敲了他的房门,问他是否备好了贺礼。他却假意咳嗽了两声,说自己染病浑身无力,已吩咐下人送去了贺礼,自个儿便是不去了。
若是不在意,又怎会借故不去呢?他现下可算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若满贯知他在意着自己,该很是高兴吧。可惜,他屋里的灯亮了一夜,思虑了一夜,还是没打算争取一番了。
满贯做事虽然张扬,但她断不会以此事逼人就范的。她大婚之事,定然是真。
不论凤倾月觉得她这决定如何草率,还是得对她送以祝愿的。可也不能修书一封,说成是礼轻情意重便算了吧。想当初她出嫁之时,满贯可是送了整整十多抬的添妆给她。
她只身出了王府,也没带多少贵重之物。只带有一个小盒子,装满了她母后的遗饰。
凤倾月将盒子腾空了去,精挑细选了几样放入盒中,准备以此送出。
玲珑收拾着桌上的其余首饰,心里略微泛疼。
这些东西都是主子对先后的惦念,平常自个儿都舍不得戴,现下却是毫不犹豫的送了人去。主子之为,可不是在割她自己的心头肉吗?
凤倾月本打算署了名,让玲珑将东西送去就好。细想之下,又觉不甚妥善。
满贯所嫁之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不是因其一时失望,随意找的夫婿?若她冲动一时,而毁了一生,实在不该。
凤倾月犹豫再三,还是想去探个究竟。
玲珑听自家主子要下山去,着实被吓了一跳。这般沉重的身子,怎好多有移动呢?再说这书院的人众多,被人发现了行踪怎么办?
其实她这肚子也不算太大,只不过是玲珑太过小心了吧。
玲珑劝阻无用,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君泽皓却是及时的来了。
君泽皓本是来给苏子逸告个信的,没想到苏子逸躲着不出,凤倾月却是抢着要去渊城一趟。
君泽皓想到凤倾月在西夜就钱满贯这么个知己好友,也就没法拒绝她了。
如此重要之事,若是无法到场,实是人生一大憾事吧。
“以前人家姑娘喜欢你的时候,你视若无睹。现下知道心疼了?爱去不去,要是钱满贯嫁个糟老头子,有你后悔的!”
凤倾月听了君泽皓的话,更是担心了。说满贯嫁个年老体迈的倒不至于,可万一是个其貌不扬的就真真是遭了!
毕竟凤倾月是知道的,世家子弟大都不屑娶商人之女,更别说这个女子是长期在外抛头露面经商的了。念及,她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
君泽皓在苏子逸房门外叫嚣了一阵,苏子逸还是不为所动。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没得法了,只得带着凤倾月先走。
两人离开之后,苏子逸才出了房门来。但见他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觉其惆怅得很。
幸得书院向来有晨读一事,是以君泽皓带着凤倾月从后门离开时没碰上人。
好在山路造有石阶,凤倾月才没有几多为难。不然就单单下个山,怕就要耽搁去好些时辰。
至了山下,君泽皓立即让那个在山下等待的侍卫安排马车了去。
君泽皓之前骑马而来,现下多了个凤倾月,自然没法骑马而归。马车也不是这么一时半会儿找得来的,几人只得让凤倾月一人坐在马上,牵着马儿步行回城。
好在君泽皓的马铺了软垫,凤倾月才好受了些。
至于马车,君泽皓让那侍卫将之停在城门外,方便凤倾月稍后回应天书院。
入了城门,君泽皓指了两个侍卫与她,便是同她分开了。毕竟他太过显眼,未免惹人怀疑,还是分开得好。
那侍卫将钱满贯带至了一间大宅院前,还令得她愣了一愣。突想到满贯此番嫁人,自当在夫家成婚,侍卫不将她带去熟悉的钱府也是自然。
前来道喜的宾客纷纷拥入大门,凤倾月却是突转了脚步,去了对面的客栈小坐。
她有孕在身,便是在人群当真也是显眼得很。若夜离轩在此时寻她,定然不会费什么力气,她还是得小心一番才是。
凤倾月坐在二楼靠窗的雅间,便是打望起对面的情况来,却突是发现那院里迎接众宾客的人竟是欧阳冥!
难道欧阳冥跟满贯的夫婿大有关系?他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样,该是跟那人关系匪浅吧?
凤倾月正想着,又是发现了另一人的身影,让她不禁庆幸起自己没入府宅了去。此人倒不是夜离轩,而是他的贴身侍卫单陌。
如今看到单陌,她便是联系到了玲珑来。早前她做主将玲珑许给了他,现下却是悄然将玲珑带离了去,也不知他心里会怎生埋怨自己?
凤倾月望向玲珑,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眼里惊喜莫名,也知她是发现单陌了。
“玲珑,等会儿婚宴结束,你便寻他去吧。若他问起,你便说我远走他乡去了。”
玲珑被凤倾月的话说醒了神,忙是摇头不依
“主子身旁没个贴心之人照顾,奴婢怎能放心。主子疼惜,奴婢能与他共结连理已是幸事。不过几月之时,奴婢信他等得来的。”
她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了。玲珑处处以她为先,说要照顾她就得将她照顾好,定然不会妥协了去。罢了,便是留些时间让她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