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跑堂的小哥把红衣姑娘刚才点的面端了过来,语调欢快地喊着:“客官您的鸡丝……”
到前堂一看,姑娘正忙着呢,当场懵圈了两秒,拉着长音把“面”字补完,还挺贴心地询问:“看您要暂时腾不出手来,需要晚一会儿再上吗?”
“不用。”
红衣姑娘的视线扫过大堂,最后落到江灵兮那桌上,下巴指过去道:“你先给我放那儿。”
跟着才对江灵兮牵唇一笑:“可以吧?”
先斩后奏,这就有点小霸道了。
按说江灵兮应该会有些反感,可是姑娘眼神清澈,透着一种笃定她不会拒绝的自信,想想,确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具体的理由表示反对,因此她虽然有点意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得嘞!”伙计喊一嗓子,把面放到江灵兮桌上。
回头看了眼姑娘和汉子,再看看桌上地上的碎瓷片,指了指墙上以“要打出去打”为大标题的海报,对两人笑道:“是这样的客官,您要实在懒得出去打,小店也是明码标价,桌子十文一张,椅子三文一张,罐子五文,茶壶四文,盘子和碗都是两文,杯子筷子都是六片铜叶子,门窗和墙面按破损程du多退少补……您看您二位谁受累,先把订金付一下。”
伙计一口气叨叨了一堆,声调抑扬顿挫的,引得食客们忍不住发笑。没办法,皮西国的整体民风就比较粗放,饭馆酒馆这种地方因为各种原因打起来的数不胜数,经常一眼没顾到,就把一天的利润搭进去了,所以一旦发现有这方面的苗头,能收回一点是一点。
“啪哒”,一锭银子落到托盘上打了个旋儿,姑娘笑眯眯地问伙计:“够不?”
伙计看了立即神色一凛,惊恐道:“客官,您这是打算拆店啊?!”
姑娘被他逗的也噗嗤一笑,斜眼瞥了瞥汉子,“行了,打他我还嫌手脏呢,保证不再动你一根儿筷子。”
伙计就有些迷茫了,“那这银子?”
“刨去这只碗,剩下算你的赏钱。”
小伙子听着愣一下,跟着咧开嘴,嘿嘿笑道:“谢谢财神爷,呃不,谢谢财神奶奶!”
一边美滋滋地往后厨跑,一边高喊:“六号桌的财神奶奶还差两道菜,给端到十二桌……”
大堂里又是一阵笑声。
有了这一段儿缓冲,再加上姑娘刚刚亲口说“不再动一根儿筷子”,那汉子的三个同伴心里才总算有了点空,互相鼓励一番,麻着胆子走到了姑娘跟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赔起了不是,“是我们喝多了,瞎了眼冲撞了您,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次吧。”
“就是,下不为例。”
“绝对的下不为例。”
姑娘冷眼看着他们,“哼,我看你们这样,肯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儿得亏是我碰上,以前指不定有多少好姑娘受你们委屈呢。”
三人连忙喊冤,“没有没有,真的,今儿头一次犯浑,以后说什么也不敢了。”
“真是第一次。”
“绝对的第一次,哪敢跟您扯瞎话呢。”
姑娘将信将疑的样子,也没再追究,转了话锋道:“那就算你们倒霉。”
说罢将抵在汉子喉咙上的瓷片拿开。
三人顿时松了口气,一边庆幸逃过一劫,一边有些担心等会儿姑娘把周大胆儿的穴给解了,他会不会立刻扑过来找他们三个算帐。
谁知姑娘扔了瓷片,却并没有动手解穴的意思,而是拿下巴指了指三人中离她最近的一个,“你,替我给他俩耳瓜子,帮他长个记性。”
被点到的人一下子就愣了,说好的高抬贵手呢?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姑娘见他迟迟不动,问了一句,语气里已经加了一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姑娘……”另一个刚想开口求情,姑娘笑眯眯道:“不着急,你们三个都有份儿。”
接着转向第一个被点名的,“你要不肯动手,我就把你的手砍下来做成人肉拍子,让他们两个帮你扇,他俩要是也不肯动手,我就把他俩的手也砍下来,做成人肉拍子再雇个人帮你们扇。”
她的神情和语气散发着一种力量,让看见、听见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相信她真的会说到做到。
被点到名的那个冷汗直流,在姑娘的注视下沉默了有半分钟,心理防线终于全面崩溃。僵硬地走到汉子跟前,闭着眼,下了很大决心道:“哥们儿,对不住一个。”
胳膊刚抬起来,姑娘突然喊道:“慢着!”
这人突然像被抽走了大部分体li,身子都软了。姑娘依旧笑眯眯的,“为了防止你们留劲儿,我给你们定个标准。”
说着,长袖轻扬,同伴一号的胳膊立刻被什么力量推动着,“啪”的一声,巴掌落到了汉子脸上。跟着一声惨叫,却不是被点了穴的汉子发出的,而是这个打人的发出的。
别说汉子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就连负责打人的同伴一号半条胳膊都震麻了,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这姑娘不单是要惩罚汉子,还要连他们三个一起惩罚!
面馆里一阵窃窃私语声,这时候大家的心理主要分三类,一种是刚才和江灵兮一样,觉着四个男人太过分的,都十分解气,这一耳瓜子听起来倍儿舒爽。一种是直男癌和圣母婊组成的“没必要这么狠吧”方阵,觉着这四个满点虽然有错,但姑娘也没实际损失什么不是?再说她穿成那样本来就很显眼啊,不然为啥这么多来吃饭的人专挑她调戏?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