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蒙不是一个容易有隔夜仇的人,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他袖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才勉强压下教给前面这个讨厌的男人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冲动。
他呵呵一声轻笑,眼中的冰冷神色消失不见,伸手替林毅拢了拢敞开的衣襟,笑道:“各位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今日来,只是来见识见识这名满京都的鼎盛楼,李满堂把这里吹的天上少有,我呢,自认也是一名饕客,不敢说尝遍天下美食,但也能夸下海口,这京城的一亩三分地,还没有能入我眼的酒菜!各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世家公子哥,在此饮酒作乐本是美事,可惜菜差些,酒就更不堪入口了,配不上各位的身份。”
林毅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自己是嘲讽天赋没点满,还是对方太过于心思深沉,对于自己的挑衅居然无动于衷。
刚才说话那个瘦小公子一脸不服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这鼎盛楼的主厨可是宫中御厨出身,一手厨艺伺候了两任皇帝陛下,好叫你知道,当今陛下可是吃着他做的菜长大的,只是因为身体不适,前几年才辞去御厨之位出宫,被这鼎盛楼聘来做了主厨。你连陛下御用的大厨都敢编排,胆子可真够大的!”
甄蒙想了想,印象中似乎有一次皇帝陛下来家里蹭饭,提过一嘴,说是把宫中资历最老的御厨给赶出宫去了,当天便死乞白赖要走了自家的厨子,为这事甄蒙还碎碎念了好久,毕竟培养一个合格的厨师不容易。
他笑了笑,也不揭穿这位前任宫中御厨的老底,他自顾自的走到桌前,看了看桌上的菜式,卖相都相当华丽,白萝卜雕刻的凤凰活灵活现,展翅欲飞,几种配菜的色彩搭配的也恰到好处,鲜嫩的烤羊排火候刚刚好,外焦里嫩,滋滋冒油,百鸟朝凤色泽鲜艳,鸡烂脱骨,清炖肥鸭软而不腻,可惜满桌子不是烤就是炖,在甄蒙看来,素到没边儿了。一帮自以为是的土包子若是尝过自家的爆炒系列、火锅系列、油炸系列,还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他又拿起桌上的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不出意外,酸涩难忍,白瞎了这用整块上等翡翠雕琢而成的酒壶。
他皱了皱眉,一言不发便放下酒壶。众人见他一脸嫌弃,正要发作,只听甄蒙抢先开口道:“我呢,带了点自己酿的酒,不敢说堪比琼浆玉液,但绝对是世间仅有,各位不妨先尝尝,再来说我有没有说大话。”
一旁的李满堂招呼门口的小厮,搬进来一坛足足十斤装的二锅头,亲自斟了几杯,分给在座的各位公子哥,笑着说道:“我与各位可都算老朋友了,你们都知道我与猛哥走的近,这酒我有幸尝过一次,端的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好酒!各位还请先行品尝。”
伸手不打笑脸人,甄蒙与李满堂从进屋开始便态度和煦,众人也找不到发作的由头,只得先按下心思,端起酒杯,心道:姑且先尝尝,若是一般,便可再次发难。
结果自然不出意外,二次蒸馏过的酒岂是当今这劣质玩意儿能比的?
一群人喝完手中那不足三钱的酒,均是浑身一个激灵,嘶哈一声,一声“好酒”险些破口而出。
众人再次看向甄蒙的眼神变的炽热,大家都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想到这酒一旦投放市面,将会带来大到惊人的财富。只是隐隐作为众人头领的林毅没有表态,他们也不好率先表示些什么。
林毅也大吃一惊,他自认尝遍世间美酒,却从未喝过如此醇香冷冽的好酒,同样也立刻想到了这酒的大好钱途,若是能将此酒的酿造方法弄到手,仅凭这一项,便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财富,到时候自己那个总爱对自己挑肥拣瘦的右相父亲,应该能对自己刮目相看了吧?
甄蒙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拍了拍酒坛,笑道:“这酒如何?可还能入得了各位的法眼?”
林毅看着甄蒙,问道:“此酒酿造难度可大?”
甄蒙笑着摇了摇头:“很容易。”
林毅再问:“产量可大?”
甄蒙答道:“只要原材料足够,要多少有多少。”
林毅眼中泛起一丝血红,再问道:“可还有人会此酒的酿造方法?”
甄蒙笑了笑,朗声说道:“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林毅眼中疯狂神色渐浓,死死盯着甄蒙,声音略带嘶哑:“你此番前来,定不是为了炫耀,你且说说,意欲何为?”
甄蒙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气,语气平静的说:“我呢,打算跟各位做笔生意,我们一起开个酒肆,我出酒,你们出店铺、人员、疏通关系,林公子觉得,可行否?”
林毅皱了皱眉,说道:“那酿造方法?”
甄蒙轻笑一声:“林公子,我不傻,酿造方法给你了,我喝西北风去?”
林毅有些不甘心,沉声道:“这个你大可放心,你我本就没有多大的仇怨,不过是为一青楼女子争风吃醋罢了,说开了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芥蒂,咱们这个圈子,还是有自己的规矩的,过河拆桥可是会被圈子排挤的。再说了,我想你此来定有目的,只要你肯提供酿造方法,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想办法为你做到!”
甄蒙笑容淡去,平淡的说:“林公子,你是聪明人,我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但是并没有大到要交出酿造方法的程度。”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的目的很简单,一来呢,想跟林公子化干戈为玉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