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帜舟无可奈何，唯有在两位女士面前坚持绅士风范：“好。”
约摸半个小时之后，腕表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他再度委婉道：“时间不早了，明天早上还有很多可以游玩的项目，要是再不睡觉的话，明天早上你们怕是要起不来了，到时候我可不叫你们。”
话音落下，陈盼和林灵谁也没回头，这一会是彻底的把他给忽视了，他站了许久，开始仰面望天，身影在夜风中萧索得很。
末了，还是林灵聊了个尽兴，在伸懒腰的同时，用余光瞥见了满脸落寞的江帜舟，对陈盼轻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谁？”陈盼先眨巴了一会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随即听到一个充满怨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江帜舟忍不住道，“当然是我。”
陈盼跟林灵聊得热火朝天，在提到火锅的时候就已经把刚确认关系的男朋友给抛到脑后去了，直到江帜舟跟个游魂似的开口，才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她下意识的往后一靠，差点撞到林灵身上去。
林灵趁势把陈盼往江帜舟所在的方向一推，笑道：“喏，又不是不还给你，刚刚何必要那么着急？”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盼面上一红，抢先答道，是生怕她再拿他们两个开玩笑。
然而，江帜舟却是不给面子的拆台道：“其实我就是这个意思，再不休息的话，明天就要在营地里睡到中午了。”
周末的大好时光要是都浪费在睡觉上的话，未免太可惜了一点。
陈盼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她很想趁此机会好好玩一玩，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理所当然的跟江帜舟回了那顶双人帐篷旁边，一钻进去便打了个哈欠，轻声道：“晚安，你也早点睡。”
人在野外，自然不能像在家里一样讲究，睡前没办法太过仔细的洗漱，等躺到了帐篷里也只能是合衣而眠。
江帜舟不知是洁癖发作，忍受不了这样的自己，还是一想到陈盼在旁边就激动得睡不着，他闭目休息了没多久，就忍不住开口道：“你睡得着么？山里好像有些冷，外面的火堆烤不到这里。”
他已经把这顶帐篷边沿的拉链都给拉到顶上，只留下必需的呼吸孔了，但周遭的温度还是在无可避免的往下降，哪怕他裹紧了身边的睡袋也于事无补。
江帜舟的体温还算是偏高的类型，他都冷成这样了，陈盼的情况可想而知，她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差点就没忍不住要告诉他自己其实很冷，但转念想到他估计也没办法，到底是没说。
帐篷里静悄悄的，再没人说话，陈盼忐忑不已的阖着眼睛装睡，估摸着他也该睡着了，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一只温暖的手臂搭在了她肩上。
江帜舟一个翻身，鼓起勇气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他什么都没说，气氛便因着帐篷里空间狭小而暧昧起来。
陈盼后背先是一僵，随即却是放松下来，跟畏寒的猫一样彻底窝进他怀里去了。
这下子，江帜舟的心思便彻底活络了，他原本还担心自己贸然将她抱住未免有些唐突，见她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也愿意接近自己，再度开口道：“你还没睡着，对吗？其实我也一样，不过我是高兴得睡不着。”
“有这么值得高兴吗？我就没觉得有什么。”陈盼裹紧睡袋嘴硬一句，又主动往后靠了靠，感觉他体温偏高，在他怀里确实比在睡袋里要暖和得多。
帐篷外面隐隐有山风掠过，越发衬得依偎在一起的他们关系密切。
陈盼望着眼前微微鼓动的帐篷布，听到江帜舟用他优雅动听的嗓音开口道：“当然值得高兴，这可是我的初恋。”
末了这个词被他说的又轻又柔，而陈盼心中一动，想起了那个被刻意遗忘许久的人。
“嗯。”她应了一声，阖着眼睛继续道，“你要是想问什么的话，就一鼓作气的问完好了，过时不候。”
江帜舟将手臂收得更紧，像是生怕陈盼会忽然反悔似的，小心翼翼道：“那我可说了。”
他当然知道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只要不主动去碰，便永远不会再掀起波澜，但他就是不甘心，哪怕封云霆提醒过他，要想和陈盼走下去就绝不能触碰那块伤疤，也仍旧控制不住自己。
“小盼，我可以这样叫你么？”江帜舟语气中满是忐忑，等到陈盼背对着他点了头才抬高了些许音量，“我想知道你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