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如今正是处暑时节,空中知了不知休止的鸣叫,怎能称得上知了?只能让人心中更加燥热,只有那偶尔一两声清脆的鸟鸣,才能给人心底带来一丝清凉。
魏离躺在地下,闻着泥土的芬芳。不用睁眼他就知道自己被埋在地下,一窝昆虫更是将他胸口安了家,若非他他一身铜筋铁骨,恐怕胸口都要被钻出几个血洞了。
魏离静静回味着那一丝丝体悟,身体不住颤动,调整身体节奏,但是无论无何也达不到母体中那种无垢的境界。最终叹息一声,轻轻呼出一口气,压在身上的泥土纷纷炸飞,魏离飞身而出检视自身,周身无一损毁,自言自语道:“看来我亡故未久嘛!”
随后又忍不住骂道:“东方不败这娘们,死了也不放过我,竟然没有帮我解三尸脑神丹之毒。”随机又失笑道:“人都死了,哪还用解毒?”
看着战场周边一片狼藉,魏离苦恼起来,若是跟着东方不败还能一起出阵,如今他孤身一人,如何能逃得出这座方圆百里的大阵呢!
正当魏离苦恼之时,忽然有朗朗读书声传来:“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读书声入情入性,魏离虽然读书不多,而且那为数不多的书也是看后即忘,但是这段诗他竟然一遍就能记住。
魏离顺着读书声向前走出一千五百五,在不远处一株大树下,正有一个干瘪的老者坐在一块大青石之上,手中握着一卷书,朗朗而读。
魏离在这片山林中生活了两三个月,从未遇见过生人。但是他心内自付不管是人是鬼,总比如今困在林中要好,走上前去道:“见过老丈?”
那老人闻言转过身来,满脸沟壑纵横,向魏离笑道:“老丈?为何不是岳父?”
魏离看着老人笑成一团菊花的脸盘,一团冷气从脚底直窜顶门,措辞谨慎道:“老人家,开什么玩笑?”
那老人胡子一翘道:“我老人家走遍三山四水,游过黄河长江,从来没给人开过玩笑。”
魏离虽然在老人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气势,但是心内清楚能够在这座大阵中出入自如之人,不说是天下闻名的高手,也要高出他魏离几条街,他绝不敢怠慢,依然谨慎道:“小子今年才十七岁,老人家你有这么小的女儿嫁我?”
老人翘起胡子道:“你小子今年十七岁,丙子年中秋所生,和我家闺女正是天作之合。”
魏离心内大惊,正因他正是中秋所生,这点他刚刚“看到”,这老人仅仅一瞥之间就能看出,要需要多高的身手?
魏离继续恭敬道:“婚姻之事,全靠志趣相投,即使我跟令爱八字相合,老先生你也不能拉郎配吧?”
老人怒道:“什么志趣相投,狗屁不通。世间婚姻早已注定,天定之,谁人能改?谁人敢该?”
老人说的如此玄乎,魏离心虚道:“不知令爱身在何方?”
老人苦恼道:“我这女儿命苦啊,注定前半生要颠沛流离?我这个当爹的从她出生还没见过她一眼呢!这十几年我走遍大江南北,只为能瞧上她一眼,可是老天偏偏不愿让我们父女团聚!”
说道此处老人忽然“噫”了一声道:“我为何要说颠沛流离,流离,你小子名字中是否带着一个离字。”
魏离表情一变,冷笑道:“前辈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戏弄我魏离?”他自以为被人认出身份,原本潜藏在纳虚****的内力一股脑涌出,身上宏大的气势犹如铺天盖地压向老人。
老人全身空荡荡的,这股气势扑了个空,脸上露出讶异道:“原来你小子功夫不俗,竟然能瞒过老头子这双眼睛,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就明白藏拙的道理。”
魏离此时哪有时间再同这老人纠缠,弹指间一缕金色真气刺向老人心脏,临身时却拐了个弯偏了三分。
老人伸出那干枯的手掌,将魏离这股真气挽入掌中,真气顿时绷直,老人眼中露出笑意道:“不坏不坏,盛怒之下,还能留有余地。”
老人握住魏离真气之后,有一股气势沿着真气反索于魏离体内,顿时让魏离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被老人提着向前踉跄走了一步,成了提线木偶。
老人将魏离拉到身前,从魏离腰间摸出一块龟甲,口中赞叹道:“千年玄龟遗甲,而且受过雷击,更能通灵,难得之物啊!”
魏离这时候已经确定这老人肯定是某一个隐士高人,他如此同自己开玩笑,心中肯定不存恶意,于是忙陪笑道:“这是晚辈的传家之物。”
老人一弹指,魏离的真气缩入体内,不防之下被这股真气倒撞而回,摔了个屁股蹲,不过好在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老人胡子一翘道:“胡说八道,这龟甲上还残留着雷电气息,出世绝不超过半年,你给老汉说说是如何传家的?”
魏离蹲在地上,没敢起身,尴尬笑道:“这是晚辈的……”
还未说完就被老人打断道:“我知道是你的,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会抢你的东西?”
魏离望着老人双手抚摸龟甲,爱不释手的样子,心内发苦道:“你老人家看样子真想明抢呢!”不过到底不敢撕破脸把这话说出来。
老人见魏离一脸不信的样子,挥挥手不耐烦道:“你不信?咱们翁婿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魏离脸上神色更苦,谁跟你翁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