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殷重华沐浴过后便准备歇息。
走到床榻前,他刚一撩开床帐,就发现了床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檀香木盒子。
他微微皱眉。
什么东西?
哪个奴仆自作主张往他床上放东西?
他弯下腰将盒子拿起来,轻轻拨开上面的搭扣。
将盒子一打开,一条熟悉的红布条映入他眼帘。
他看了一眼这红布条,下意识低头看着床榻,他依稀记得,昨晚他的褥子就是这种颜色。
赵管家说昨晚是他跟王妃圆房的大喜之日,要铺上红色的被褥才喜庆。
红褥子上的花纹,就跟此刻盒子里红布条的一模一样。
想到这儿,殷重华已经模糊猜到了这布条是什么。
他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修长手指扯出了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红布条,轻轻一抖落开,果然,那红布上一团暗红色的血渍映入他眼中。
他冷笑一声,转身就扬声喊道:“来人!”
侍卫麻溜推开门走进来,跪在地上。
殷重华冷冷看着侍卫,“今日是谁替本王收拾的房间床铺,让她滚进来!”
侍卫一愣,诧异地看了一眼王爷,然后拱手领命离开。
不到一刻钟,侍卫就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老嬷嬷和一个年轻小丫鬟。
侍卫将人带到就退出去了,老嬷嬷和小丫鬟看了一眼脸色阴沉坐在椅子上的殷重华,她们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才惹得王爷如此生气,惊慌跪下磕头请罪。
“王爷息怒!”
“呵!”
殷重华靠坐在椅子上,修长手指轻轻扣着一旁桌上放着的小木盒子,冷漠问两人:“谁让你们弄的这玩意儿?”
老嬷嬷抬头望了一眼那盒子,瞳孔微缩。
她颤抖着回答:“回王爷,是老奴……皇家有规矩,主子圆房要留下元帕……”
殷重华冷笑:“什么元帕!昨晚本王将你们铺好的那玩意儿从床上拿走没用它,本王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本王与王妃是夫妻,她是本王的妻子,不是玩物,不需要用这种让她羞耻难堪的东西来证明她的清白!”
他盯着老嬷嬷,满眼厌恶:“本王已然将元帕弃而不用,你倒好,跑去将褥子带血之处剪下来放进盒子里交给本王,你这是何意?你可有将本王与王妃放在眼里?在本王的王府里,竟还要你这奴才来替本王做这个主是么?”
老嬷嬷吓得脸色惨白。
她以为王爷王妃不知道元帕的重要性,就特意剪下了这块布帛来邀功,未曾想到王爷会如此生气啊!
她慌忙磕头请罪,颤抖着连声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老奴只是……老奴只是按照皇家规矩来办事,元帕是必须要有的啊!”
殷重华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冰冷呵斥道:“什么皇家规矩,你如今是在战王府,本王与王妃才是你的主子!本王与王妃所说的话所做的决定才是你该遵从的!”
他一步步走到老嬷嬷面前:“再则,即便你当真那么迂腐刻板,非要剪下这块褥子当元帕,这盒子你也应该拿去交给王妃,那是她不愿意示人的隐私,你放在本王之处是想干什么?”
他将盒子甩到老嬷嬷脸上,怒斥道:“呵,想跟本王邀功是么?王妃她是否冰清玉洁本王这个做夫君的心里最清楚,还需要你颠颠献上这东西来证明么?”
老嬷嬷被盒子砸得额头剧痛,可她却不敢喊痛,只发着抖拼命求饶。
殷重华训斥了人,冷冷瞅了一眼这老嬷嬷,甩袖道:“今晚去王妃院子外跪上一夜,这是你对王妃不敬的惩罚!”
他捏着那红布条转身走向烛火,一边点燃它,一边说:“听好了,不论本王与王妃之间如何吵闹,那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她在王府一日,她就一日是你们的主子,本王可以欺负她,你们……”
他冷冷看向老嬷嬷:“谁也不能对她不敬!”
老嬷嬷和丫鬟赶紧磕头说记住了,然后就颤颤巍巍退出了房间。
殷重华将手中的红布条烧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打开窗户散味儿。
望着隔壁南宝姝的院落,他抬手掐了掐眉心。
他承认,他刚刚的确是有点恼羞成怒了。
那嬷嬷违背他的意愿擅作主张干出这种事,着实气人。
他并不觉得这元帕有什么值得光荣的,换位思考,若他是女子,他会尴尬羞耻得不想见人。
这是夫妻之间自个儿的小秘密,干什么要拿来供人观看品评?
幸好老嬷嬷偷偷做这事儿没让南宝姝发现,要是让南宝姝知道了,她岂不是会以为他这个王爷是个猥琐之人,还偷偷把这种残留着她处子血的东西剪下来留作纪念?
……
南宝姝并不知道殷重华这里发生的事,她早就睡了,一夜好眠。
翌日起床时,跪了一夜的老嬷嬷已经得到殷重华的允许回去歇着了,于是南宝姝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殷重华为她撑了一回腰。
当天,殷重华退朝之后就去后宫将南宝姝的信交给了太后与皇后。
太后和皇后都对南宝姝要在王府里窝一个月憋崽崽的决定表示了理解和支持,让南宝姝不用来宫里请安,又赏赐了些补身的药到王府,既是安南宝姝的心,也是想让她和殷重华多吃点滋补的,好好再战上几场……
想要孩子嘛,怎么能一晚上就停歇了呢?
要勤奋,要努力呀!
不过南宝姝和殷重华都默契的装起了瞎子,对那堆药里面那些补肾